学徒数了钱,不屑道:“你爹娘刚从我们医馆捞了一笔,又想白嫖吗?这钱连一副药都买不到。”
“好了!别说了。”大夫呵斥一句,转头看着难堪的双目盈泪的于沛儿叹息道:“这样,我给你抓一副,能喝三天,你……”
话没说完,于沛儿连忙鞠躬道谢:“谢谢谢谢,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缺的钱我一定会补上的。”
看着她提着一包药离开,学徒愤愤不平:“师傅!你干嘛要好心。她家人不讲理,自己落水死了怪谁,非要说我们医馆把人治死了,现在还有脸找我们抓药!”
“好了,最近的医馆除了我们这里得走上一日,他家大媳妇那日小产没找过大夫,要路过的坤道好心开方子,估计是不给看的,也是造孽。”
大夫摇摇头,于家看着富贵,磋磨媳妇是出了名的,于家媳妇落水滑胎寒气入体,连个药都要女儿掏私房钱来抓,实在苛刻。
“这事别说出去。”
学徒愤愤不平,哼了一声:“我才不说呢,免得他们家赖上我们。”
正说着,一辆驴车停在了门口。
·
“嫂嫂,你看我把药抓回来了。”于沛儿急匆匆的跑进院子,发觉爹娘不在家才敢与嫂子分享自己的喜悦,偷偷露出药包的一角。
于家媳妇神色麻木冷淡,低头搓着衣服:“家里煎药爹娘会忌讳,知道是给我买的会生气,退回去。”
于沛儿又想要哭了,自从兄长走后她总是想哭,具体因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我不告诉爹娘,我找隔壁家偷偷煎,不会让爹娘发现的,嫂嫂……”
“退回去!”于家媳妇一丢手中的衣服,咚的一声巨响。
于沛儿被吓了一跳,她憋着泪好悬没哭出声。
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闷响,两人转头只见墙边地上落着整整齐齐的十个纸包,外边沾了灰,东西被纸包的严严实实一点没撒出来。
于家媳妇捡起纸包,上面叠着一张黄符纸,展开是一行字,两人都不认识。
但于沛儿一见到这纸立刻就冲了出去,远远的能听见铃声“叮当——叮当——”一声一声,越走越远。
逐渐就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判命这事有这个说法,就是一个人命里有一劫,你可能说做好事积福把这个劫给弄没了,但是你命盘里是看不出来的,你去算别人能算到你命里有这个劫,但他们不知道你这个劫因为你做好事已经没了,那他们一说你有劫难,这劫就又回来了。
之前有个真实案例,是一个算命的大师给一个人算他十年后有杀生之祸,那个人就出家吃斋念佛去了,结果十年后他啥事没有,一怒之下把算命的给杀了,那他得抵命啊,这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我当时问了我懂这个的姐妹,很难说他这劫到底怎么回事,可能说算命的算的劫不是这个,他吃斋念佛躲过去了,结果他杀人又抵回来了,就躲不过去
家里煮药忌讳我们这里有这个说法,好像是什么病气?我小时候留守儿童过年去大姨家过,那个时候生病吃中药就怕我大姨忌讳过
第88章 判官笔·五
“咕咕——”
鸽子的叫声在空中飞旋, 枝叶茂密的密林之中铃声叮铃穿透空间,随着颠簸“叮铃叮铃”的响起。
颠簸时车厢吱呀乱缠,一角鸦青衣摆如流水一般散落而下, 随着颠簸轻轻晃动, 扫过底下的灰色布鞋。
宁怀赟展开舆图, 一扫其上布局,心中算着路程方向,时而抬头眺望远方。
不得不叹息承认:“我们好像迷路了。”
自他们从朱家村离开,一头扎进密林之中,延着地图北上已有三日, 但林中茂密,枝叶遮天蔽日, 不是本地居民一路又无小道, 走了足足三日竟是连出去的痕迹都没有看到。
反而越走越深, 彻底迷失了方向。
好在身处林中, 不乏吃食。
他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要如何走, 便见身旁黑纱摇曳,顾祈霖抬头凝视着上方, 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咕咕——咕咕——”
鸽子的声音在头顶盘旋着盘旋着, 突然一声由远而近的羽翼拍打声直冲而来。
雪白的飞影穿透枝叶,展翅震飞,“咕咕”的直朝两人冲来。
一只堪称“珠圆玉润”的白鸽“哒”的落在了他们的车棚顶上,黑豆一般的眼盯着两人瞧。
“好一只肥美的白鸽……”宁怀赟口中念着,就见白鸽飞起一翅膀怒给巴掌,被他抓在手中。
两人这才瞧见了白鸽树杈子一般的小腿上绑着一个竹筒。
不顾白鸽的挣扎, 顾祈霖将竹筒取下, 从里面艰难的抽出两个纸卷筒。
里面是封信件, 以一种特殊的制作方式用通草芯制作出的薄衣,卷起时手指一半粗细都无,展开却是卷长长的信纸。
这是从汶苏郡飞来的一封信。
里面先是问好,感谢了两人智破画皮案,随后话锋一转,直言一件要事。
原来画皮案死者并非十六人,而是十七人之多,第十七人是一户富户家中不受宠的庶女,遭受主母磋磨死去半月才被人发现,因彼时画皮鬼的谣言四起,主母深觉晦气不许将这桩丑事说出。
此事是王夫人为了减刑而说出来的,郭屠夫并不愿意说明这张人皮去了何处,但查到那时他曾去朱家村杀猪,不知他们是否到达朱家村附近,若是到达还请帮忙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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