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闻言点了点头。
“贺兰二公子已经去益阳府了!贤淑、贤惠公子……”
顾逸之见那绑起来的人还要喊叫,便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
“当真去了?”楚律蹙眉,冷笑一声,对贺兰辞说道:“不必了,原本想避开锋芒,和和气气地改了律法,如今竟然都欺负我门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叫他们瞧瞧本王的手腕!”
贺兰辞心里终归存了想叫楚律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因此自然希望楚律手段和软一些,莫将天下人都得罪了——便是得罪了,只要楚律不露面,日后要化干戈为玉帛也容易一些。听楚律这般说,忙道:“王爷三思!此事是势必要见血的,王爷何苦自己手上染血,叫天下人听到王爷之名便闻风丧胆?”
楚律长叹了一口气,咬牙道:“贺兰,我不露面,或许会有人以为这事还有转圜余地,本王要回了益阳府,告诉天下人,这事断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贺兰辞稍稍犹豫,便又站在了楚律这边,“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去好好收拾收拾益阳府吧,似这等居心叵测藏在益阳府的人,只怕多的是。”
楚律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想起贤淑、贤惠便惴惴不安,原本他也想带了贤淑、贤惠过来的,但上至贺兰淳、贺兰辞,下到武言晓,没人肯叫他将三个小子都带出来。
这边商议妥当了,饶是那海边开阔的景致再美,也留不住楚律等人。
楚恒送了楚律一段路,兄弟二人商议了一通如何买卖弩机等军械,便散开了。
楚律一路快马加鞭地走,进了益阳府后,更是嫌弃马车迟缓,独自领着侍卫先一步进了益阳城,然后一路向贺兰家驰去。
等进了贺兰家,就忙去找贺兰淳、贤淑、贤惠。
听人说人都在贺兰家后花园,便向花园走去,进了花园假山下,不由地愣住,只见重峦叠嶂的假山石上,蹲着七只大小不一的孩子。
“贤淑、贤惠!”楚律激动地喊着,便张开手臂。
果然,楚律手臂才张开,就见贤淑、贤惠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然后双双地挂在楚律脖子上。
不等楚律再说,只见假山之上接二连三的孩子跳下来,一个个扒在楚律身上。
不知哪个抓着楚律的领口了,楚律咳嗽了一声,心想这都是贺兰家的孩子?这么活泛?
“父王,我们改姓了。”贤惠说道。
一声父王,叫那些方才跟着胡闹的水家孩子立时醒过身来,忙从楚律身上跳下去。
楚律拉了拉衣襟,咳嗽了两声,没听清楚贤惠的话。
“我们都姓贺兰了。”贤惠又大声说道。
忽地想起了兄弟二人早先要远着亲爹的算计,贤淑又拉着贤惠从楚律身上下来,向假山上爬去,然后在假山上兄弟二人就似相依为命一般互相抓虱子吃。
“贺兰大人?”楚律随手摸了下一个小儿的脑袋,就纳闷地看向正走过来的贺兰淳,瞧见贺兰淳悠哉地捧着茶盏,身后还跟着个笑容满面的贺兰夫人,心里越发困惑了,“贤淑、贤惠会爬山了,还像个猴子,还改姓了……”他原本以为贺兰淳会将贤淑、贤惠教导的十分懂规矩呢,原来不如他教得好。
贺兰淳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你看,还会爬树了呢。”
楚律忙看过去,果然贤淑、贤惠听到贺兰淳的话就去爬一旁的无花果树。
“还会揭瓦……”
“夫人,这个得等两年才会。”贺兰淳忙打断贺兰夫人的话。
贺兰夫人笑着说是,手里捧着点心,就似喂贺兰欣一般,瞧着空子,也不管是谁,就将点心塞到身边的孩子嘴里。
“……贺兰大人!”楚律心里感慨万千,贤淑、贤惠早先可是比那谁省心的孩子,“贤淑、贤惠,你们下来,你们母妃还有那谁回来了。”
贤淑、贤惠两个嘴里叽里呱啦,就是吊在树上不肯下来。
“贺兰大人!”楚律最后又感慨了一次,眨了眨眼睛,暗道贺兰淳不是最谨守规矩的吗?
“哎呦,衣裳又撕烂了一件。”贺兰夫人笑道,便忙叫人去拿了新衣裳给撕了衣
裳的水无由换上。
贺兰淳笑道:“你得用猴语他们才听得懂。”
楚律懊恼地扭过头,无论如何不肯撇下脸说那什么猴语。
“……贺兰岳!”
“贺兰泰!”
听到树上贤淑、贤惠两个怪模怪样地叫着彼此,楚律面沉如水,拉不下脸,就耷拉着脸上假山上蹲着去了。
果然,不一时,贤淑、贤惠两个自觉地爬上假山,一个去拉楚律手臂,一个搂着楚律的脖子打转。
贺兰淳靠在假山上,唏嘘道:“老夫一番思量,心里觉得三岁定八十,如今且叫他们凑在一堆玩,如此养出来的心性才能叫他们心境平和地过一辈子,这可比逼着他们四岁就启蒙学来的那两本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多了。”且看水家子弟跟着贤淑、贤惠不似早先那般小小年纪便心思郁结,性情开朗了许多,便知他这话有道理的很。贺兰舒也是幼时体弱,如今贺兰舒这般性子,当错在他这做父亲的身上。
楚律伸手护着贤淑、贤惠,听贺兰淳解释,待要笑着说句话,就又听贤淑扮作猴子模样,哼哼唧唧地说道:“父王,我们不要你了,我们都去姓贺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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