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连忙跟着走上光桥,快速朝深渊外而去。不知怎地,总觉得女郎刚才的表情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幽怨。
估计是看错了吧。
光桥两边被仙光隔绝,‘咚咚咚’的撞击声密密麻麻如同落雨。原是污秽之物与袭击而来的秃鹰、毒蛇、嗜血藤蔓这些东西,它们看着猎物大摇大摆的离开,忍不住发出攻击,却被仙光挡住甚至净化。
月皎深深羡慕,眼底带着强烈的渴望。未来,她定会如女郎般强大。
忽然,耳边传来女郎的厉喝声:“止步。”
月皎脚步下意识一顿,在这瞬间功夫,天青色广袖挡在她面前,强大的厉风擦过她鬓边的发丝撞上迎面而来的黑影,双方发出‘轰’一声碰撞声。巨大的声响使得深渊震了震,连脚下的光桥都闪了闪。
月皎只觉得耳朵嗡嗡嗡地响,半晌后,一切恢复平静,被风撩起的凌乱长发也顺从的贴在后背。遮住她视线的广袖轻飘飘移开。
闻梵音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后,问:“先生可有大碍?”
月皎揉了揉耳朵,摇摇头道:“无碍。倒是女郎,您许久不咳了,如今咳疾忽然复发,可是刚才冲撞到了?”
她神色满是担忧,刚才那股动静太过强大,若非女郎广袖庇护,单是余波便可将她重创。
闻梵音垂眸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道:“是有些冲撞了。”
她叹息道:“是我的错,错估了人类的恶意。深渊聚集苍生恶意万万载,如何能轻易让我们离开。”
“可我上次很容易便离开了。”月皎困惑的说。
闻梵音挑眉,又是这种仿佛规则一样不讲理的感觉,让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风清先生帮你了?”她嘴角抿着温和的笑容,呈现散漫却舒适的姿态,是一种面对自己人自然而然的亲昵。
月皎瞪大了眼睛,猛地撇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离开时是他直接传讯指挥的。”
该怎么走,在哪个时辰朝哪个方向走,走几步又退后或挪动大石,采摘药草等等。
她一直以为风清是见缝插针逗她玩儿,还想着等见着风清了将人狠狠捶一顿。如今想来却是那人想方设法帮助她在不惊动恶意的前提下走出深渊。
也不能怪她误解风清,谁让那厮总不干人事呢。她敢肯定,风清虽帮她离开深渊,但在这过程中绝对溜着她玩儿了!
闻梵音轻笑一声,说:“你们感情不错。”
月皎扭过头干呕一声,无语道:“女郎别说鬼故事。我与风清那厮明明相看两厌。”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这话说出口后,女郎似是幸灾乐祸了下。
“之后的路,先生务必跟进我。”她谆谆嘱咐道。
似是依旧觉得不太安全,她沉吟片刻,含笑问:“先生,你愿意成为侍剑人吗?”
所谓侍剑人,准确可称为养剑人。一般强大的剑修若有一位侍剑人,等于为自己的剑和自己找到一柄剑鞘。剑越养越锋利,平日暗藏锋芒,当剑出鞘时,定惊天动地。
剑与侍剑人关系是相互的,剑越来越厉害,侍剑人也会沾染剑气,与剑心意相通,境界更加强大。
月皎呼吸紧凑了下,又迅速恢复平和。她心中清楚,女郎想让她成为侍剑人,那么养的剑明显便是仙剑春山笑。
她神色慷慨激昂,毫不犹豫道:“我愿意。”
她定会为女郎养好仙剑,使得仙剑更加锋锐。
闻梵音嘴角险些一抽,月皎这回答有种古怪的既视感。
将这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脑海,她指尖一点,侍剑人的修炼方法传授给了月皎。待月皎吸收完毕后,开始修炼这法子时,她伸手一握,藏于背后空间的春山笑一点点出现在手中。
她垂眸看着剑身流光溢彩的色泽,温声道:“我为你请了一位侍剑人,你看看是否喜欢?”
仙剑似可以听懂,从她手中飞出,悬浮于月皎面前。
月皎罕见有几分紧张,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会好好养你的。”
仙剑嗖一声刺进月皎眉心,速度快到月皎无法反应过来。
她瞳孔猛地一缩,面临死亡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仙剑是认同她了。
她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块铜镜,仔细打量了下眉心。原来洁白干净的眉心上方多出了一条细长的紫色长剑印记。这是侍剑人得到剑认可后留下的剑符印记,剑一般都是在剑符内修养。
她收起铜镜,眉开眼笑道:“女郎,春山笑在我这里。您若有需要,我随时可拿出来。”
闻梵音摇摇头,目视前方无尽的黑暗和恶意,轻飘飘道:“不必。我暂时用不上春山笑。”她需想办法离开恶意包围。
“先生可有笔墨?”闻梵音突然问道。
月皎正在意识中痴迷的盯着仙剑,听到女郎的问题,分神从袖中拿出笔墨纸砚随手递给她,敷衍之情溢于言表。
闻梵音:“……”
她好脾气的接过东西,迅速用笔蘸墨,在半空中写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將’字。字迹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那是一种凝聚了人族信念的字。
单是显露在此处,便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精神力四散开,一股‘誓与敌军死战到底’的决绝萦绕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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