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模样古怪,神色复杂,穆水清以为她吃味,故意挺了挺胸,又是骄傲又是羞涩道:“自然是王爷给的嘛。在新婚之夜,王爷对我一见钟情,向我诉说着甜言蜜语时,便将自己最宝贵的贴身玉佩送给了我!可见王爷多么喜欢我呢……”
“最宝贵,贴身?”李妍珊反复呢喃着这两个词,忽然长笑了一声道,“这玉佩是我五年前送给箫陌作为生辰礼物的,其实并不名贵,不过十两银子而已,他竟然这般宝贵,贴身带……这个‘陌’字,也是当年我命人刻的……”她的话语即是骄傲,又是惆怅。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想气气她,秀秀恩爱,如今却看见别人在秀恩爱呢……
“这玉佩是你从王爷那里偷的吧,他若喜欢你,怎么会把本宫送的旧物转手送你?”李妍珊眼眉一弯,高高地睨视着穆水清,“或者,在他眼里,你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她刚才还抑郁不已,以为箫陌忘了她,看样子情况并非如此。
穆水清咬了咬唇。讨厌,这破玉佩竟然是那个女人送的!她还当多名贵是块宝一般的带着!这玉佩对季箫陌来说可能价值千金,但对她来说一文不值,带着还赌气呢。谁稀罕!又卖不了几块铜板。
“娘娘已是后宫之妃,竟然还想着背着陛下脚踏两只船!”穆水清理直气壮道。
“脚踏两只船?”李妍珊弯下腰,朱红的指尖轻轻扫过穆水清的脸颊,嘴角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彼此彼此呢……贱人!”长长的指甲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脸,滑出一道血痕。
“说那么多谎想骗本宫,你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穆水清气得发作时,李妍珊已是长笑数声,莲步轻移地离去了。
可恶可恶可恶!
穆水清一边蹂躏着路上的花花草草,一边返回宫宴大殿时,一道黑影忽然笼了上来,来人从背后捂着她的唇,将她往草丛里拖。
该死的女人竟然找人暗算她!
穆水清慌张地挣扎着,用力咬着对方的手腕。对方吃痛松手时,她抬脚就要对着对方的命根子一踹,却听一道熟悉的音线冰寒道:“水清,是我。”
穆水清急忙收回力道,额头不停地有冷汗滑过。怎么是季桁远!她竟然要踹龙根!万一陛下从此不能人道,她几百条命都不够赔啊……
她僵硬着身子颤道:“陛下,万分抱歉,妾身以为是歹人才做了无礼之举……”
“无碍。”季桁远僵硬铁青的面容微松,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之色。他将她轻轻抱在怀里,闻着那淡雅的女子体香,低头望着她的眼神充满着关切与心疼:“是朕不好,吓到了你。”他怕她继续闹别扭,所以特地溜出来哄哄她的。
穆水清在他怀里不敢反抗,也不敢乱动,只是垂着眼,默默不语。这种暗中私会,被人发现,可不妙了呢……
王爷,臣妾不是故意给你带绿帽子的……虽然你也给臣妾带了一个……
穆水清第一次发现,这四角恋其实……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这一个月,在王府过得可好?”季桁远轻轻问,“听莫管家说,王府的财政如今有你全权掌管,短短一个月,你就将银子翻了一番。可是真的?“
“嗯……”穆水清蓦然抬头,哑声道,“莫管家是你的人?”
“你不知?”季桁远长长一叹,“是朕疏忽大意,忘和你说了。怪不得你不跟朕的人联系。”
穆水清小心翼翼地问:“除了莫管家,还有谁?”
季桁远眼里微微一寒:“有些暗桩你不必知晓,有什么事需要联系朕,告知莫管家即可。”
他抬起她的下颚,对着她的唇轻轻俯下身,谁知穆水清忽然低头,滚烫的薄唇便落到她的额头。他眼中微闪过一道烦躁:“水清,你还怨怼朕?”
“不敢……”穆水清小声道,“妾身的唇上涂了胭脂,陛下若是不小心沾染了一点,被别人发现了可不好……”她可不要被别人乱吻呢,幸好她有正当理由!
见她抵触,季桁远以为她还在闹别扭,如今听她解释,见她一如往日一般温顺,稍稍松了一口。他轻轻问:“这一段时间,你与朕的皇弟同床共枕,觉得他是装病还是真病入膏肓呢……”墨眸寒烟笼罩,似是染上一阵冰霜。
“王爷身子虚弱,终日卧病在床看书,时不时咳血……腿是真的行走不便,不是装的……”见他狐疑,穆水清补充道,“我见过他脚腕的伤疤,很长一条,直至膝盖,恐怕当时重伤了经脉,至今没有复原,导致不能行走。”
穆水清知道季桁远在王府里安插了不少细作,所幸没有隐瞒地一五一十地说了。
“你又不懂医,怎知道他有没有伤经脉?”
穆水清有些生气:“你不信我何必派我去!”她是护士啊,怎么会看错伤口!
“而且上次太医来,我问过的,太医也说他只有半年的命了……”
“可能是朕多虑了……”季桁远的眼睛闪了闪。
见季桁远对自己的亲皇弟这般不信任,又是安插细作,又是怀疑他伪装,穆水清为季箫陌十分打抱不平。她幽幽道:“陛下为何会疑他……他不是你的皇弟么……”
季桁远淡淡瞥了穆水清一眼,未语。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奇怪,两人孤男寡女隐匿在草丛里让穆水清十分不适,她小声道:“陛下出来那么久,不会让其他人起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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