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紧张。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看着越变越大的黑色液体,心里也发怵,最终还是说道:''白子末,你今夜这样哄着我,目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白子末怒了,''菲菲,你可以怀疑我,但你总不能怀疑白奶奶吧?''
我咬着牙不说话,心里一直念着柳伏城的名字,不能动摇,绝不能动摇,他又想打感情牌,又想哄骗你。
身旁,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凝聚起来的黑色液体开始不停地分裂。一圈又一圈的盘桓在烟囱上,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蛇。
不,也不像蛇,它没有蛇鳞。
''子末,菲菲,过来!''白二爷已经赶到,冲着我们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黑色的东西,一下子垂倒下来,一圈一圈的像是一个磨盘一般,一下子包裹住了我。
但下一刻。一道红光闪过,生生的切开了那东西,将我从里面露了出来。
那道红光,是从白二爷手中的罗盘里面射出来的,这把罗盘据说是从一个古战场上掘地三尺挖出来的,上面浸满了鲜血,法力深不可测。
那东西一下子被削成了十几节,瞬间朝着烟囱里面退去,白子末趁机上前来抓我,但下一刻,从河道方向,一道冲天的浪花喷射而出,冰凉的河水兜头朝着我们冲下来。
就在同一时间,耀光玻璃厂方向,第三次爆炸炸响,这一次声势浩大,火光直冲云霄。
白子末吼道:''爸!''
白二爷训斥道:''慌什么慌,把人抓回去!''
呵,把人抓回去,抓谁?
当然是抓我!
这一群伪装的人,终究还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百年了,你们锁了我一百年,够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烟囱的底下响起,打着圈儿的在烟囱内部一圈又一圈的回响,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像是拖曳铁链,铁环之间相互撞击的声音响起。
一股阴寒之气从烟囱里面不断的往外侵袭,冻得我忍不住一个激灵,我浑身的毛孔一下子跟着紧绷起来,不知道这烟囱里面到底还藏着怎样一个恐怖的角色。
白子末默默的退到了白二爷的身边,我看着他冷笑,看吧,这才是真正的白子末,一张嘴惯会甜言蜜语,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毫不犹豫的丢下我。
我他妈的就在不久前,还因为奶奶动了恻隐之心,想要跟着他回去!
没有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可,躲过了白子末,我似乎又掉进了另一个豺狼虎豹的嘴里了。
''小妞,跟我走吗?''
烟囱里的家伙像是有读心术似的,满是戏谑的问了一句,惊得我下意识的朝旁边闪了一步。
''怕我?''那声音问道,''可是。我能救你哎。''
''你是谁?为什么被锁着?''我壮着胆子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那声音说道,''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小妞,要不要合作?''
我没得选,问道:''怎样合作?你有什么条件?''
''你有一把战令,对吧?''那声音说道,''我可以帮你发挥战令的法力,而你,要借助这股法力,帮我砍断束缚着我的玄铁,只要你能放我自由,耀光玻璃厂的阵法,我帮你破!''
我谨慎道:''一个阶下囚罢了,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凭什么相信你有破掉耀光玻璃厂阵法的本事?''
''那你可以拭目以待!''
话音落,铁链声起,河道方向,又是一道巨浪拍上河岸,耀光玻璃厂那边,第四次爆炸应声而来!
白二爷大喝一声:''地坤,放肆!''
手里的罗盘一下子朝着烟囱的方向甩过来,白二爷万年不崩的沉稳气势,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脚尖一点,整个人飞身而起,右手五指分开,手心之中,真气凝结成一道白光,追着罗盘朝着烟囱拍过去。
呼呼的风刮着我的脸颊,吹得我几乎站不稳,我下意识的去抱烟囱,就听到那声音提醒道:''战令!''
几乎不给我思考的时间。白二爷已经近在咫尺,以他那凌厉的气势,下一刻就能抓住我离开。
这个叫做地坤的家伙,对于我来说,素昧蒙面,我根本不应该相信他,战令何其重要,那是柳伏城留给我保命的法器,如果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但柳伏城似乎也跟我说过,这把战令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催动的,电光火石之间,我心一横,拿出战令,紧紧地握在手中。
下一刻,一股寒气包裹住了我的全身,寒流在我的血管之中横冲直撞,我的双手握着战令,猛地朝着攻过来的白二爷推了出去。
两道白光在半空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紧接着,强大的压力推着我,我的两只脚扒着地面。还是硬生生的被往后推出去一米多远,后背顶在了烟囱壁上,生生的被磨破了皮。
白二爷冷着脸还在往前推,似乎不将我压成肉饼都难解他心头之恨一般。
看来这个叫做地坤的家伙,并不是白二爷的对手,也是,即便他再厉害,也是被囚禁的那一方,百年来的囚禁,修炼恐怕早已经荒废,对上白二爷,简直是自不量力。
''小妞,稳住了。''地坤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的烟囱里响起,紧接着,一股汹涌的河水拔地而起,烟囱里面响起巨大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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