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他不说不想她出门便直接有说过不能出去, 也派了侍卫看守着,他没说进去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孟时笙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后, 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入目的是一面挂满各类书画字帖的墙面,右侧是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书案上堆满了各种笔墨纸砚, 还有厚厚的几层应当是公文书信之类的。
花梨大理石的书案左侧是一张书架, 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大大小小薄厚不一的书籍,还有成卷的书画和竹简卷起来整齐地排放着。
书房打扫的干净整洁, 一切书籍图画和青瓷花瓶,茶具都摆放整齐。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孟时笙对于林宴安平时看什么书有些好奇, 便径直向着书架走了过去。
但还没到书架, 在经过书案的时候发现书案上面有一张女子的画像半卷着放在案面,旁边放着的是未看完的公文书籍。
孟时笙被那般掩半露的女子画像吸引了注意力, 她向着书案走了过去,将那张半掩半露的画像拿了起来,放在书面平铺开来。
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孟时笙惊住了。
因为....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她自己。
但这还不是令她最震惊的,而是因为...最初她还未看到画像的样貌时便感觉对那画上人的衣衫像是有些熟悉。
等看到那画中之人赫然就是她自己的时候,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件水绿色烟纱散花裙不就是自己之前有段时间非常喜欢的那件吗,她有一段时间经常会穿。
林宴安会画她好像也不是那么令她震惊,毕竟古装偶像剧里男主画女主画像来表达想念也太常见了,所以她虽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真正令她意外和不解的是,这件水绿色烟纱散花裙她印象很深刻,是林宴安离开后的第二年春末才送来府上被她一眼挑中的。
如果是别的衣裙她可能也看不出什么,但这件她当时一眼就看中,那年夏季穿过好多回,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林宴安怎么会画出一张她穿着他根本没见过纱裙的画像?
孟时笙心中布满疑云。
除非这幅画像并不是他画的,可是他怎么会有别人画她的画像?
而且孟时笙记得很清楚,孟修林每年只叫一次画师上府上来帮她画画像,且都是放在孟府书房,她也并不记得自己有穿这件水绿色烟纱散花裙画过画像。
心中的疑虑越滚越大。
孟时笙继续在书案上面来回看着,看了半天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她也不好翻动他案面上的书籍信封什么的,怕有什么重要被自己翻乱。
正当她满腹疑云又毫无线索头绪的时候,视线扫过了一封露出来半个角的信封。
本来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是孟时笙注意到那封信封的落款地址上写得是上京。
林宴安与支持五皇子,且夺嫡有他参与好像与上京的人有书信来往也再正常不过了。
但鬼使神差的,孟时笙将那封信封抽了出来,封面除了地址是上京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只写了林郎君亲启,信封早已被人打开过。
孟时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太多了,不过是一副画像,有可能恰巧他只是画了他想象中她穿着水绿色纱裙的模样呢,好像也挺正常的。
时间过去的有点太久,她也具体想不起来那条裙子的具体细节了,但夏季的纱裙应该也都差不多吧。
说不定是巧合呢?
孟时笙在心里这样想着,犹疑着要不要将信封放回去。
但最终还是没有抵得过心中的疑虑,她将那封信打了开来,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或许是出于好奇想解开疑云,或许是别的一些什么。
打开信封之后里面只有薄薄两层信纸,再没有其他什么别的。
孟时笙将信纸抽了出来,在这时她还是有些觉得忐忑有些心虚感在的,总觉得趁着人不在看别人的书信有些不太好。
但等她看清信纸上的内容时,便只剩下了震惊。
信上的内容全部都是与她有关,她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见了什么关键的人,全部都是几个月内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她的一段时期生活活动总结概括。
信的最后是关于孟修林要将她密送至云州的事情,带了多少侍卫,又都会途径那段路线,全都写的一清二楚。
孟时笙说不清自己看到这封信纸上内容时内心的感受,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震惊还其他思绪都像乱麻一样缠绕在她心底。
她怎么也捋不清,道不明心底的感受。
是厌恶恐惧吗?
好像也不是。
但任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绝对生不出开心喜悦的情绪来。
孟时笙的心中简直犹如一团乱麻,各种各样的思绪来回拉扯挣扎。
那日见到那一柜子崭新衣物、饰品、鞋子的那种微妙的违和感有了源头。
她之前一直好奇林宴安那日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那里的疑问有了答案。
那日她被救的巧合有了解释,根本称不上是巧合,一切都是他一路尾随才会在那么巧的时刻出手相助。
孟时笙揣测着林宴安的想法,是准备一路跟随她到云州,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让她去到云州的打算?
就算是那日没有山匪她也会同样被他带来丰城?
孟时笙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她努力说服自己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可是手上信纸的内容和那日的巧合根本让她无法将说服。
这样的书信来往到底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究竟有多少封这样的书信以及她的画像或者是别的一些关于她的什么东西。
倘若真相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她无法想象林宴安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浓烈多执着,或者是多....偏执...
他对于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两个人的分开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加重了这种执念,才会让他再在两人分开后还一直收集着她的信息和与她有关的东西。
孟时笙继续拆开那几一沓厚厚的信纸挨个查看。
果然每封信都是与她有关,据孟时笙揣测,这些信的时间间距大约在一至两个月左右会有一封,案面上放的大约只有五六封,其他剩下的信纸都是一些孟时笙看不太懂的大约是军事之类的吧。
但孟时笙有种直觉,这样的书信来往绝对不仅仅只有这几封,那条水绿色的裙子分明是两人分开的第二年她就穿了。
她转身去了书架,将最近的一副卷画拿了出啦展开,是一幅水墨画。
第二幅,仍然是一幅山水图。
孟时笙那紧紧提着的一口气,慢慢松了下来。
正当她准备将拿出来的画卷卷好重新放回去的时候,眼神无意间扫见了里面好像还有几个卷轴,孟时笙将最里面的卷轴抽了一卷出来。
她屏住了呼吸,缓慢地将那卷轴一点一点展开,慢慢出来的是一身藕粉色的冬日袄裙,再往上是一件带有毛边的对襟比甲。
孟时笙的心跳有些加速,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将那画上女子的容貌展露了出来....
是冬日穿着夹袄的她。
心跳停止了一瞬,好像在看到那些书信还有那幅水绿色纱裙时就早有预见,但亲眼看到时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拿出画卷后,孟时笙发现里面除了画卷还有一个金丝楠木做成的盒子,因那盒子带着锁头,孟时笙对立面装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盒子是与她有关。
这几年间,孟时笙始终觉得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孟时笙此时拿着手中薄薄的信纸,和那十几幅的画像知道了林宴安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或许根本没有想过放手要结束,而是在默默等待着时机伺机而动。
始终抱着这样执念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孟时笙不得而知,也好像没办法共情理解。
这样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孟时笙觉得自己好像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信息。
她没有将那些画卷全部展开,将展开的几幅重新卷好放了进去,再将外面的也都放好。
去到书案旁边将拆开的书信也全部都放回原处,她的心中所有思绪搅在一起乱成一团,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捋捋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神色恍惚匆忙间,要离开的时候腰间的裙带不小心什么时候勾在了书上也不知道,向前一走带倒了身后一叠书籍。
孟时笙慌忙去捡,混乱之中,她发现了又一张泛黄的纸张上像是有她的名字。
她将那张泛黄的纸张抽了出来,看清的那一刹那,回忆涌上心头。
这张纸是孟时笙第一次教林宴安习字时书写用的那张纸,她还记得当时不知道要教什么,就先干脆教了两个人的名字。
出于私心,她还先教了他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能让他对她印象深刻一些,再有那么一点点特别,好让她不要走上原身的结局。
泛黄的纸张上还留有海棠花汁液干涸的污渍,因时间太久早已有些褪色。
看着那干涸的污渍,孟时笙想起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想起第一次教他识字读书时的场景,还有那院中枝繁叶茂的海棠花树,以及大朵鲜艳汁液饱满的花朵。
孟时笙握着纸张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上面两人的名字工整对齐,虽纸张泛黄留有折痕,但却被人保存的很好,除了折痕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褶皱。
心底微微泛出一些酸意。
他每一次看到这张纸时都是什么样的心情?
孟时笙无法想象,也不敢深思。她慌忙将地上的书籍拾起整理好,再将纸张重新夹进了书籍之中。
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回到房间后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始终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今日所看到的一切。
下午有侍女进来送了午膳,孟时笙也草草吃了两口便再也没了胃口。
心中装着事情,平日里对她吸引巨大的话本也变得毫无意思,盯着看了半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神思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但是任她一个人想了一整日也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脑海中的思绪仍是杂乱分散,她有些不太知道要怎么面对。
庞大的喜欢和执念,让她有些压力,也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处理如何应对才好。
孟时笙不断地在心中询问自己,她厌恶害怕这样的林宴安吗?
厌恶排斥这种有些偏执又有些不太正常的感情吗?
她反复在心中拷问自己,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她无论是对于这样的林宴安还是这些汹涌偏执的感情都没有恐惧与厌恶。
她可能...可能只是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面对才能理清自己心中的思绪。
不讨厌不厌恶,但她也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接受有人在她身边监视了她的生活几年,而她却一无所知。
如果今日不是她自己发现,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那样她可能会好受一些。
孟时笙突然有些厌恶自己的好奇心。
到了傍晚,孟时笙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林宴安,便早早提前上了床上装睡。
房间里静谧一片,只余蜡烛燃烧时偶尔的噼啪声,和隐隐约约外面传来的虫鸣声。
这样静谧的环境中,孟时笙的心却始终没有办法静下来。
她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林宴安也迟迟没有回来,平日再忙这个时候他也应该是回来了,但今日没有。
孟时笙在心中暗暗祈祷,等她睡着了他再回来吧。
她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
但无论她在心中如何祈祷,到了戊时快要尾声时,外面还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孟时笙的心提了起来,心跳也随着那脚步声的逼近逐渐加速,她连忙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装睡。
但那脚步声却停在了门口便再没了动静,孟时笙心中却更加紧张心跳也更加急速。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
外面的人提步走了进来,孟时笙觉得那脚步声好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她的身体随着那脚步声的逼近逐渐变得僵硬,却仍紧紧闭着眼睛装睡。
一副带着些许凉意的身躯从她身后覆了上来,双臂从她腰间穿过,微凉的面颊埋进了她的发间。
你全部都知道了。那声音低沉中带了几丝颤意。
作者有话要说:
广东最近降温真的好冷啊,我每天披着毯子坐在电脑前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码字,我家猫从来不屑于盖被子,这两天给他盖被子也不反抗了hhhhh,呜呜希望快点回温吧,大家也注意保暖哦,天冷实在是太麻烦了。
77、第 77 章
孟时笙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便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
你生气了吗?那埋在她颈后发丝里的声音闷闷的,倒像是被欺骗被监视受委屈的人是他了。
孟时笙实在是无法面对也不知如何面对,便只能装睡。
你又准备要抛弃我了吗?那声音仍在继续, 尾音掩饰不住地发颤。
......
什么叫做又要抛弃他了?
孟时笙被他说得更加心绪烦乱,她想让他别说话了让她一个人先静静, 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面对他。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做,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我实在是太害怕失去系小姐了, 害怕再也没办法见到小姐了。
分开的这些年里,我没有一天夜里没有梦小姐过,小姐每日出现在我的梦里,可等我一醒来小姐从来都不在我的生活中。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小姐, 每次当我觉得自己都要坚持不下去,觉得没办法再平安回到上京城的时候, 我都会想到小姐。
只要一想到要是失败了我就再也不能见到小姐了,我就告诉自己绝不能失败一次, 就这样一场一场的战事我每一次都咬紧了牙关坚持到了每一次的胜利,抓住了每一次晋升的机会。
可我也害怕,等不到我回到上京城那天小姐就已经有了中意的人把我给忘了, 我真的没办法, 真的很害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笙笙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也根本没办法控制对你的感情。
你能不能别不要我啊。
你摸摸这里, 真的很痛。林宴安拉着她的手穿过了层层布料来到了他的左边胸膛处,那里有一条粗|长蜿蜒的疤痕。
那时我真的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小姐了, 我不停地向上天祈祷能让我在死之前再见小姐一面, 可那天就连小姐的画像都不在我身边,我自幼都未曾被上天垂怜, 也从来不信鬼神,所以那天我想或许神也不会在意我的祈祷吧。
但后来我又醒了过来,再后来我又再次见到了小姐,我想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现在我想乞求小姐你能不能也垂怜我一下。
小姐你知道吗,被毒箭射中濒死的感觉真的很痛,可现在这里比那天还要让我更痛。
他越说越平静,孟时笙的心绪却被他搅的更加烦躁。
小姐的人生那么广阔丰富,有那么多人喜爱小姐,我知道我这一点点微薄的心意对小姐来说算不上什么,所以我也不敢乞求小姐分太多的注意力给我。
一日的时间有那么长,我只占用小姐一点点时间只占用一点点爱就好,但求小姐的心中只分一点微小的地方给我就好。
可自从小姐将我带回孟府的那日起,我的人生我生活的全部便只有小姐你了。
所以小姐能不能别不要我。
对我生气也好,骂我也好,怎么样都好,就是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也不要抛弃我。
我.....
等下,别说了。孟时笙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恋耽美
-应有梨(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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