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以这么傻……”傅司夜心疼地道，“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有，只要她能好好的，就算没有孩子那又怎么样？”
    他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他只在乎她。
    只要有她在，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她就是这么傻。”沈墨说着，也看了夏莞一眼，眉头紧皱了起来。
    说实话，他也后悔了。
    当初如果他没有尊重夏莞的选择，而是将她腹中的孩子拿掉了，让她服了药，结果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那时候的他，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病人。
    而他作为一个医生，他不能帮病人做决定，只能尊重病人自己的选择。
    如果那时候的他知道这个女孩对他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或许他不会那么选择。
    若再有一次机会……
    沈墨低眸，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她怀孕期间，都是我在照顾她。”沈墨看着傅司夜，道，“她体内的病毒每一次发作，她都会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为了不伤到胎儿，不影响胎儿的健康，她不能服用任何止疼药，也不能用其他任何有副作用的缓解药，她只能靠她的意志力生生地扛着，好几次都疼得晕了过去。
    怀孕的时候，她的身体很虚弱，再加上病毒的折磨，有好几次都差点没扛过来，抢救了很多次。
    她怀孕九个月的时候，那一次她昏迷了五天，我差点都要以为她撑不过去了，抢救了好几次，她都没有醒来，脉搏虚弱，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着呼吸，当时我团队其他医生都以为她要死了，哭了很久。
    大家陪伴了她半年，眼见着她承受的痛苦，都太心疼她了。”
    说着说着，沈墨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他看了眼傅司夜，傅司夜早已经泣不成声。
    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哭成这个样子。
    傅司夜握着夏莞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闭着眼睛，脸上的泪水肆虐，心里的痛已经到了极致。
    他快疼死了。
    他的莞莞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坚强的女孩，她竟然挺过来了。”沈墨说着，又缓了缓，才又看着傅司夜，道，“她的身体没有办法顺产，所以我算好了时间，我们准备给她剖腹产，可是因为病毒发作，导致早产，那时候她的情况很危急，已经来不及剖腹产了，只能顺产。
    可她当时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要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
    如果她死了，就把孩子送回国，送到你身边，她说，你就算再恨她，也一定会善待孩子，只有把孩子交给你，她才能放心。
    她让我不要告诉你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只说是因为不想要孩子这个累赘，才会把孩子送回来。”
    “可能是安安不忍心让她的妈妈受太多罪，安安出生得很顺利，虽然夏莞耗尽了力气，但孩子总算是平安出生了。”沈墨道，“安安出生后，夏莞昏迷了十天才醒。”
    第622章
    四年前的事情4
    “大概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就是安安很健康。”沈墨道，“我们一直在担心夏莞在这样的情况下生下安安，孩子会不会因为母亲的原因而体弱多病，好在这种担忧没有发生，安安的身体很强壮，也很乖。”
    “可是，夏莞的情况却不大好。因为错过了解毒的时间，经过十个月，病毒在她体内已经很顽固了，之前可以抑制病毒的药对她已经不管用了，只能研发新的药。”
    沈墨道，“我和我的团队一直没有放弃过研究这个病毒，终于研制出了一种药，可以缓解她的病情。刚开始半年，药对她确实有用，她体内的病毒再也没有发作过了，那半年应该是她这四年过得最轻松的半年。后来，她跟着我的医疗团队离开了希瓦国，我们一起去了米国。”
    说着，沈墨顿了顿，看了眼傅司夜，道：“其实，那时候，她已经打算回去找你了。”
    傅司夜抬起头，朝沈墨看去，满是泪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亮光，但很快亮光消失，眼底的神采又暗了下去。
    她没有回来，那就说明，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可老天爷又给她开了个玩笑，她体内的病毒……变异了。”沈墨道，“我的药对她体内的病毒没有用了，那一次发作，是最厉害的一次。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她说，那次她疼得真的受不了了，第一次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她已经站在窗台上了，是安安的哭声，把她拉了回来。
    她说安安还那么小，她怎么能死，她不能对安安这么不负责任。
    她忍着痛，给我打了电话，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疼晕了，才八个月大的安安爬到了她身边，小手抓着她的衣服一直在哭。”
    “之后两年，她都一直在跟这个病毒对抗着，我不停地改进，不停地做实验，研制出新药对抗她体内的病毒，可是都是一样的结果，刚开始有用，但很快就会失去作用。”沈墨说到这儿，也满是自责和内疚。
    是他太没用了！
    他救不了她……
    “整整两年，我眼看着她被这个病毒折磨得不成样子，只恨自己无能，帮不了她。”沈墨道，“每次她病毒发作，都会在医院昏迷很久，后来安安就越来越害怕医院，因为他只要一去医院，就会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夏莞。这也是为什么回来以后夏莞从来不把安安带来医院的原因，她知道安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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