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甚至他当时读完那封遗书怔愣在那里,也并不是因为被遗书过于致郁的内容吓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人真的是一个极品笨蛋,超级极品的那种。
“知禹!”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声声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披肩短发穿着长裙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快步地走到了两人面前。
“可算找到了,刚才陈阿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心跳都要停止了,还好你找得快——”
话音未落,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学校,突然没了声音。
沉默在风中发酵,过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才再一度传来:“你在这附近干什么,走吧,先回家。”
“妈,你先带爷爷回去吧。”贺知禹看了一眼还愣在不远处,就跟整个人被水泥给浇筑了一遍似的唐声声,“我今天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许若碧刚下车下得太心急,现在顺着贺知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那里站了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头发蓬乱,额头鬓角全是汗水,身上穿着一条及踝的长裙,手上拎着用来御寒的线衫外套,裙摆看着有点皱和破,好像是刚刚被什么东西绞进去过似的,看着相当狼狈。
“她是……那个……”许若碧知道儿子心里一直有这么个女孩子,但却一直不知道那女孩叫什么。
听妈妈那个了半天,贺知禹直接走过去,很正式地向她介绍说:“您别那个了,她叫唐声声。”
“你好你好!”许若碧赶紧让自己的助理先照顾一下老人,然后热切地迎上去,握住少女的双手,“我是贺知禹的妈妈,我一直都特别想见你!”
唐声声:“……?”
一看许若碧情绪激动又开始乱说话,贺知禹也有点头疼:“妈,可以了,你会吓到人的。”
“啊好好好!”
老人也找到了,儿子的对象也找到了,许若碧在短时间里突然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急需冷静一下,她示意助理先把老人扶上车,然后又拍了拍唐声声的手背。
“下次来家里吃饭,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哦!我一看你就感觉和我们家有缘!”
贺知禹:“……”
许若碧来去都像一阵风,又嘱咐了贺知禹让他一定要送唐声声回家,就开车带着老人一块儿走了。
校门口短暂的喧闹伴随着汽车尾气一并消散。
唐声声看着贺知禹,回想起老人那让人心碎的“知州”二字,好不容易被许若碧略微放松下来的心情再一次被搅得一塌糊涂。
“你哥哥走了之后,你爷爷就一直认不出你了?”小姑娘说完,使劲地抿了抿嘴唇,忍着哭腔:“他一直都管你叫……知州?”
失去长孙的老人在悲痛下精神出现问题,再也认不出自己的小孙子。
在他眼里,小孙子变成了死去的长孙,他忘记了贺知禹,忘记了关于贺知禹所有的事情,只记得那个已经去世了的贺知州,记得青城实验这所和贺知禹没有关系的学校。
而眼前这个极品笨蛋,却因为这个,真的想要成为贺知州的替身,真的想要成为第二个贺知州。
“没有,他有时候是清醒的,也认得出我。”
贺知禹把开始掉眼泪的女孩子抱住,闭了闭眼。
“其实一开始,他清醒的时候更多一点,但是我宁可他迷糊,把我认成我哥。”
清醒时的爷爷,身影更显得薄。
那个时候他不会叫他知州,反而还会安慰他说没事,但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的时候,眼神孤单得就像是一根针,直直地扎进人心头最软的位置。
贺知禹知道哥哥是爷爷一手带大的,那时候父母工作比现在还忙,根本没空管他,以至于爷孙俩感情特别深厚。
这种深厚的感情是贺知禹出生后,一家人一起住在老宅生活完全没有办法比拟的。
相比之下,贺知禹反倒是更希望他就这么一直认错下去,至少在那个世界里,爷爷还会真心实意地因为看见他而笑。
怀里的小姑娘鼻涕吸得呼噜呼噜响,贺知禹有点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背:“唐小狗,夸张了啊,怎么比你自己受委屈了还伤心啊?”
刚才看见她的一瞬间,贺知禹就想过去像现在这样抱着她。
谁都看得出来今天唐声声特地打扮了,穿了一条很漂亮的长裙。
贺知禹别说第一眼,就是之后在密室里也经常盯着她走神。
但就这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听说他爷爷丢了,二话不说就上了共享单车,蹬得头发衣服都乱了,足见有多着急。
贺知禹目光从她背后往下,落在她的裙摆上。
只见原本垂感极佳的顺滑裙摆上好几道折绞的痕迹,布料已经被扯开,撕裂出斑驳伤口,一看就是绞进了自行车里。
思及此,贺知禹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小姑娘一双汪汪泪眼,鼻翼两侧还残留着刚才的点点汗迹,鬓角和额角的碎发像是海草一样紧巴巴地贴在她脸上。
这是贺知禹见过唐声声为数不多的狼狈时刻,哪怕说是最狼狈的一次也不为过。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特别委屈……”
他拼了命去做,甚至承担着失明的巨大风险,只是想要让一个伤心到精神状态出现问题的老人得到一点安慰,而那个老人,却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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