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何摇摇头:不知道。
唉。曹若愚嘟囔着,也不知道大师兄单独一个人去干嘛了,不会真去做诱饵了吧?
张何一时语塞,他心说,你放心,师父肯定不会让大师兄去做诱饵的。
大师兄做诱饵的可能性不大,他一个人包围敌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张何十分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曹若愚竟无法反驳,只好小声附和: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他们大师兄一看就是个厉害人物。
而薛闻笛去了关押黄秋鸣的地方。
当然,二人没有碰面。
薛闻笛坐在屋顶上,孙夷则也在。
薛大哥,这还是我头一次,真正和你并肩作战。
孙夷则仰头看向墨色苍穹,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是啊,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那会儿才到我肩膀呢。
薛闻笛笑着,孙夷则莫名惆怅:以前我叫你大哥,现在我都比你年长四岁了。
十年啊,整整十年,师父离开临渊,师兄师姐各自分散,只有我,只有我了。
孙夷则心生哀戚。
薛闻笛揶揄着:那我叫你一声大哥?孙大哥?
孙夷则噗嗤笑出了声:别别别,我怕折寿。
薛闻笛大笑,一阵阴风吹过,多有毛骨悚然之感。
他紧握横雁:小心,有东西在靠近我们。
嗯。
孙夷则翻身下去,进了屋内。
只见黄秋鸣背对着他,面向墙壁坐着,两手被缚在身后,动也不动。屋内灯火明暗交织,模糊地映出他这样一个静如死水般的轮廓。
孙夷则提剑,缓步上前:黄掌门?
对方不答。
孙夷则的剑鞘轻轻拍在了他肩上,忽然,一个阴森的笑声从他那个方向传来:怎么?怕我也中了一枕惊梦?
孙夷则迟疑:活着就好。
他后腿一步,那笑声猛地尖锐凄厉起来,黄秋鸣的缚身锁应声而裂,强烈的恶气将孙夷则震开一尺远。
没错,他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明明还是熟悉的声音,但听上去格外古怪渗人。
烛火顿灭。
第21章 与反派的第一次交锋
孙夷则长剑出鞘,剑势乍起,屏息以待;薛闻笛姗姗来迟,气定神闲地抱剑倚门;而黑暗之中,一双充斥着猖狂与不屑的眼睛缓缓睁开,玩味地打量着面前两个年轻人。
幽幽暗室,三方气息流转,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只听一声轻响,如空谷之中一滴水珠溅落。
轰!
强烈的魔气爆炸冲天,将整座房子夷为平地,孙夷则以气赋剑,连着被打退三丈远,才堪堪稳住脚步。尘土飞扬,空气腐烂恶臭,如置身败卵之中,他不慎呛了一下,顿感不妙。眼前虚影一晃,瞳孔中映出一张惨败怪异的笑脸,孙夷则反手握剑,凌空斜劈,却是剑下一空,未能伤到对方半分。
我在这儿。
阴森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孙夷则侧身换手持剑,右手食指划过剑锋,鲜血以祭,邪祟当诛。
岂料,他的剑身却被对方以两指轻轻夹住,剑气如云霞尽散,青山倾颓。
孙夷则头疼欲裂,狠命捅了过去,耳边却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年,是我。
嗯?
孙夷则顿了顿,眯了眯眼睛,努力看清面前这个虚影。他突然意识到,不是敌人身法迅猛,他无法捕捉,而是他在最开始呛到的那一刻,就中了迷神烟。
薛闻笛蹙眉,两指拧住他的剑身,将人直接拽到了自己身后,横雁离鞘,当啷,双方佩剑相撞,其中一把直接碎成了破铜烂铁。
切,这破玩意儿黄秋鸣也敢带出来见人?
冒牌货不屑嗤笑,还是横雁好啊,那么好一把剑,不属于我,真是可惜了。
薛闻笛撤了左手,召回横雁,长剑入鞘他并未有攻势。
夺人所爱可不是君子所为。
夜色深沉,强烈的魔气将如水的月色隔绝在外,周围漆黑一片,除却横雁通身紫气,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对方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似乎快要断了气:我?君子?
薛闻笛也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我动手前的口头禅,要是不小心把你给笑死了,那我真得很抱歉。
面前阴风乍起,劲如刀削,薛闻笛两指并拢,照着正前方轻轻一划,那裂石穿云的劲风瞬间改了道,轰,接连几声爆炸,不知又炸开了几个天坑。
薛闻笛,你倒有俩下子。
对方阴沉沉极了,薛闻笛小拇指掏掏耳朵:商量个事儿,你能不掐着嗓子说话吗?我听着好累,好想揍你。
他突然有点明白,自己当初装神弄鬼时师弟们的心情了,原来自己真有点贱兮兮的。
不知名笑声戛然而止。
薛闻笛转而对孙夷则说道:小年,站着别动。
嗯。
孙夷则头疼加重,视线模糊,如海中扁舟,心中惶惶。
三尺剑锋插入土中,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只听滴答一声,轻微的响声再度出现在这原本静谧的黑暗中。
薛闻笛微微叹气:对面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出剑吗?
代替那人回答的,是万马奔腾般嘶吼的风声。
四面八方,无孔不入,无坚不摧,似乎要将薛闻笛二人活活撕烂。
大道无名,名剑无声,驱。
横雁紫芒迸溅,剑气如虹。
雁鸣也,声唳九霄,横游四海。
剑气所过,邪祟不生。
孙夷则闭眼,只觉地动山摇,轰鸣阵阵,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光。
薛闻笛就站在这片清丽的月光之下,神色坦然地掸了掸衣袖:唉,衣服脏了,回去以后还得先洗澡再见师父。
薛,薛大哥?孙夷则小声唤他,黄,黄掌门呢?
这个,应该在某个坑里吧?
薛闻笛思考了一下,提剑往东南角走,孙夷则还没完全恢复往日的敏锐,脚下碎土一松,差点连人带剑摔进坑里。
薛闻笛剑鞘捎了他一把,勾着人的腰带往外一拨,对方才没摔个灰头土脸。
小心,我顺带把坑填了,但是不牢固,你掉下去很危险的。
薛闻笛难得严肃,万一砸到了那东西身上,会被熏死。
孙夷则点点头,顺着他的脚印往前走。
碎土之间,冒出了怪异的绿烟,一处两处三处,井喷一般将二人团团包围。
一只枯瘦的长着绿毛的手从地里爬了出来。
什么人?
城中一角,傅及听见黑暗深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顿时警觉起来。
施未神情微妙:听临渊弟子所说,他们早就发布通告,告诫全城百姓入夜后紧闭门窗,不得外出。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外边溜达?
他啧啧摇头:看热闹也不挑时候。
傅及提醒他:不要掉以轻心。
施未倒是不怕,甚至开始摩拳擦掌:二师兄,一枕惊梦有个弱点,就是恶鬼的力量取决于被附身的尸首,如果那身体生前很强,那么恶鬼也会很好发挥,反之亦然。
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我们要不要试着打一架?
傅及蹙眉:师父只说让我们保住小命就行。
和敌人殊死搏斗也是保命的一种方式,难道只有四下乱窜才能活命?
施未紧盯着声音来处,它来了,小心。
傅及拔剑,脚步声顿时停在了不远处。
施未胆子大,朝前走了几步,对方也自暗处朝他走来。
盈盈月光之下,一个人影逐渐显现出轮廓,衣衫褴褛,皮肤枯槁,骨节格外突出。
施未蹙眉,是乞丐?
他的脚尖再往前一寸,对方也前进一寸。
明月最终照清了他的脸。
人倒是个人,就是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两个窟窿眼儿,口唇青紫,一张嘴,全是恶臭的尸气。
施未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居然是死尸?
无名尸体缓慢沉重地点点头,接着给他递来一个空碗。
嗯?
施未不解,对方却指了指他腰间的铜钱,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意味不明的声音。
这个?
点点头。
不给。
施未后腿两步,转头问傅及,这东西有点傻,就不打他了,走吧。
傅及表示赞同,俩人齐齐转身,走两步,对方跟两步,再走一步,对方再跟一步,分毫不差。
施未再回头,无名尸抖了抖手里的空碗,坑坑坑地叫着。
这东西不能给你,你会当场灰飞烟灭的。
施未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便好言相劝,无名尸缓缓放下空碗,猫叫似的表示自己很沮丧。
傅及也是心软,找了半天,终于从身上找到几枚普通铜钱,朝他抛了过去。
当啷几声脆响,那无名尸的眼眶里竟流下了几滴绿色的不明水液。
我们忙着呢,晚点儿再超度你。
施未说着,脚下地面猛地剧烈摇晃,地面喷出腥臭的幽绿色浓烟,他当场被熏到腿软。
傅及赶忙架住他,浓烟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向他们移动。
啊啊啊啊,有鬼啊!
另一边,曹若愚尖叫着扭头就跑,张何紧随其后,从绿烟里爬出来的断头尸穷追不舍。虽说没有头面,行动却异常敏捷,胳膊一抡,破墙而出。房屋倒塌,砖石飞舞,曹若愚身上的铜钱泛出金光,将他牢牢护在结界里。
师父
曹若愚惨叫着,张何气喘吁吁:四师兄,这么逃也不是办法,咱们和它拼了吧,反正就一只
话音刚落,几只凶悍的死尸破土而出,曹若愚被抓住了小腿,惊慌失措下,他拔剑砍断了那死尸的胳膊。
噗
这明显是死了没多久的新鲜尸体,浓稠的血液喷溅而出,曹若愚顾不上许多,拉上小师弟继续逃命。
我们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啊!
曹若愚欲哭无泪,他白天还嘲笑永安剑派输得直哭,现在好了,他也快涕泪横流了。
张何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腰带就被扯住了,他下意识去护住那枚保命铜钱,整个人却被一股大力直接拽进了路边的屋中。再回过神,发现曹若愚呆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张何不明就里,就看见自己的师兄哆哆嗦嗦地问道:怎,怎么是你?
面前将他们拽进屋的老人,正是那天卖他罗盘的那个。
屋外不停有死尸拍打着房门,而老人却笑眯眯地叼着一根烟杆,给屋里烧着的蜡烛剪了灯芯。
火苗瞬间大了许多。
我今晚算了一下,还是收钱收多了,想还给你师父一点。
老人家慢吞吞吐出一个眼圈,神情惬意,放心,他们进不来的。
曹若愚咽了咽口水:前辈,您,您是何方神圣?
哎呦,这会儿倒前辈长前辈短来了?
老人家笑着,不急,还有人没来呢,等等看。
他反扣着烟杆,轻轻抖落里边的烟灰。
下一刻,施未和傅及被一个高大的无名尸扛了进来。
傅及还算好,没有特别狼狈,而施未脚一着地,就吐了。
曹若愚万分同情:三师兄,你还好不?
施未头晕脑胀,强撑着:还好,呕
真是,这么点场面就给你吓住了?没用的东西。
老人嗤笑,施未还没注意到屋里多出来的这个人,当即翻了个白眼,结果看清对方那张脸的时候,倏地闭上了嘴。
老人并不理他,而是问道:你们师父没教过你们剑阵吗?
师父说我们还没悟道,剑阵一事需要缓一缓。
曹若愚念在他有救命之恩,老实回答了,对方转着手里的烟杆:你们还没修成剑气?没用的小废物。
几人闷声不答。
老人大笑:怎么不说话?这么老实?换成你们大师兄,但凡老子说他半点不行,他早和老子顶嘴了。
薛闻笛冷眼瞧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死尸,剑气昂扬,横扫一片。
这分明是驱尸之术,那些中了一枕惊梦的人还未现身!
孙夷则长剑在手,身法灵活,却也被层层尸潮团团围住,暂时无法脱身,他喃喃着,怎么会有这么多?
调虎离山罢了。
月色之下,薛闻笛的眼神冷得可怕。
第22章 师父你怎么拳头硬了?
客栈内,薛思独自一人对窗而立。他随身携带的白玉瓶置于窗台上,从薛闻笛坟头拔下来的那根狗尾巴草正在夜风吹拂下轻轻摇晃。
一轮霜月白,清辉自九天而下,倾泻在这片黑暗的古城中。爆炸声时不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着不知道是谁的惨叫,血腥味、尸臭味以及难以言喻的魔气不断向这边聚拢。
夜深了。
薛思将手里的红线系在白玉瓶瓶颈处,那根红线浮于半空,一点灵气渺渺而去,如迢迢星河,蜿蜒不绝地奔向西南十里处那间被层层尸潮围堵下的房屋。
叼着烟杆的老人忽然心有感知,掐指一算,眯了眯眼:你们师父还真关心你们,隔空送了好大一份礼。
话音刚落,傅及几人腰上的铜钱便金光大作,顷刻间附于剑身上。曹若愚呜呜嗷嗷地吵着说剑柄太烫,定睛一看,居然被烫出来几个豆大的水泡。
小伙子,修为不高啊,你师父借你这点灵气,你都能被烫出个水泡?
说着,老人瞥了眼其他坐在地上的人。傅及显然也被烫着了,但他性子内敛,尚且能忍受,没有像曹若愚那样咋呼;高个子的张何是坐下的时候将佩剑搁在了腿上,隔着几层棉衣倒也没什么感觉;而摸摸索索着剑身的施未神色未改,只是低着头,不看他。
老人哂笑,解释了几句:你们的剑上各有一道薛思的灵气,借此,足以降妖除魔,如今老朽便越俎代庖,教教你们何谓剑阵。
曹若愚吹着刺痛的掌心,疼得面目扭曲:前辈,现在就练剑阵吗,我连剑招都还没练好呢。
敌人会管你有没有练好剑招?小东西一天到晚都在学什么?老人吹胡子瞪眼,唬得曹若愚一愣一愣的,半句话不敢吭。
身下再次地动山摇,傅及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散开!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方圆三里地都被炸了个穿,地里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烂骨头死人肉井喷似的爬了上来。
曹若愚一手拽着被扒住的裤腿,一手挥剑,拦腰斩断了那具白骨;傅及还算冷静,一面御敌,一面还知道去关心几个师弟,他大喊:层澜,云客,你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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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奶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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