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个壳,多累啊。男人的泪不断地涌出来,像是一种祭奠:“我撑不住了......呜......老师,我真的撑不住了......”
那个活得自由洒脱、肆意通透的牛可清已经死了,死在了生活的劳碌里,死在了人生的无常里,死在了求而不得的爱情里。
老人疼爱地抱着他,像一位慈祥的父亲那般,给这个小孩安慰,“老师知道你很累,辛苦了,我的好孩子。”
牛可清确实辛苦了。
他忽然在滚烫的泪水中明白,这些年自己为什么会不停地约炮,为什么要在爱.欲中放纵自我。
因为只有做.爱时获得的一丝快感,能让他感到生命中依旧存在激情,能给他的生命源源不断地注入新鲜感,好让自己不至于像一具腐尸那样活着。
约炮不好吗?好啊。
他贪恋那种离经叛道的刺激,想要给苦闷窒息的生活一点氧气,他想要靠着荒诞的肉.欲去反抗,好证明自己的生活里还有氧气。
恰恰就是在这个节点,古伊弗宁成了趁虚而入的那根稻草,被他紧紧抓住。
这位有趣与温柔相融的古医生,那是他遇见过最惊艳、最契合的床伴,哪怕温柔是假象,体贴是手段,可这些全都能为牛可清排解掉孤独、劳累和压力,成了他最好的慰藉。
“牛医生,你是我第一个需要哄骗和讨好才能捕获的床伴。”
“牛医生,我是真的挺喜欢你。”
“牛医生,想跟我接个吻吗?”
“我永远不会厌倦与你做.爱的,可清。”
那些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呢?那个英俊迷人的医生,谁不爱呢?
但是,这根稻草是救命的,也是压垮牛可清的。
经历了纠结、挣扎的动心之后,古伊弗宁成了击垮他的最后一击,将他狠狠地磨成一个被牵线的木偶。
那个人甚至能够用几句礼貌体面的话语,就将他碎尸万段,推进死亡的深渊里。
“如果有一天,我们任何一方喜欢上另一方,那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自作多情是大忌,牛医生。”
“牛可清,我忽然觉得......你变无趣了。”
“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停一停。”
从此,潇洒自傲的牛医生变成了别人的傀儡,对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轻易将他摆布。
牛可清的世界彻底黯淡。
“老师,我很累。”
“有些人累了会休息,有些人累了还继续往前走,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慢慢想,你还年轻。”
这天,牛可清在他老师的怀里哭了很久,把这些年的眼泪全都哭了个精光,把所有委屈、疲倦、难过也都哭了个精光。
就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没有去在意,自己的手机里有多少个未接来电。
第56章 我喜欢你,行了吗?
“我控告您无视爱情,一味逃避,唯唯诺诺,我判处您孤寂终生。”
——萨冈
从老师的家里离开,牛可清直接回了家。
黄昏,如枯叶般的暮色席卷了整座城,暗黄的夕阳像一股绝望的气息,将整片天幕都笼罩起来。
回到家楼下的时候,古伊弗宁又在等他。
“牛医生,”冻得脸色发白的男人走上前来,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拽得死紧。
见是他,牛可清微微意外,但下一刻,又觉得不想面对这个人。
他刚从崩溃的状态里走出来一点,已经无法再透支心情了,“我很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最近发生太多事,他心力已然不足。
古伊弗宁却等不及了,他强撑着理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冷静的谈判者,“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开始什么?我们已经分开了,”牛可清不想再陷入这个死循环。
古伊弗宁压抑住内心的奔涌,下颚线紧绷着,对他说:“只要我们可以跟过去一样,保持那种关系,我什么都能妥协。”
他以为自己能当一个隔离者,永远地隔绝在情感之外,但现在他踏出了隔离圈,踩进了一个陌生的领域里。
迷路的他为了摆脱恐惧和无措,选择紧紧地抓住牛可清不放。
“妥协......”牛可清疲倦地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你总是要问这种问题?!”
“因为我只在乎这个!”
两个人在高亢的争吵声之中,忽然陷入沉默。
他们滞住呼吸,相互对视,眼神像两支尖锐的利箭直接捅进对方的眼球里。
疲乏,孤独,寂寞,求而不得,这些牛可清都可以忍受,唯独爱被利用,他不能接受。
对方不喜欢他,却要继续利用他泄.欲,这难道不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吗?
老师说得对,他该爱自己。
局面有点僵,古伊弗宁首先服下软来,“如果是那晚的事让你不开心,我道歉,那时候我喝多了,所以......”
男人抬起手,想要触碰牛可清的脸,对方却将头一偏,躲开了,说:“别装傻,你明知道不是因为那个。”
他下意识的躲避被对方看在眼里,古伊弗宁用舌头顶起脸颊,识趣地收回了手,目光中仅剩的一点柔和不见了。
“可清,或许对于你来说,爱情是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爱情是种最好没有的东西。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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