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关徐修远的这些经历,大多是徐瑞阳从他人嘴里听来的不知道第几手消息。孙菲和徐向楠关系亲密,常来为她转述徐修远的情况。徐向楠起初非常抗拒,但毕竟是亲生儿子,她渐渐也愿意静下心来听两句。跟着,徐修远偶尔也会拨两通电话给家里报平安。
原以为远距离能够渐渐消磨母子间的罅隙,徐向楠本以为徐修远这是妥协了,服软了,直到那年除夕夜,他顶着漫天的雨雪匆匆到家。将近两天一夜的路程,方海昌见他风尘仆仆,带回来的行李只是薄薄一层,好奇问一句是不是列车晚点。徐修远却慢慢拍着肩膀大衣上的雪点子,平静地回答说他是绕了路,先去看了一眼平秋。
那时徐瑞阳正坐在饭桌边,听闻,眉头不由得狠狠一跳。他格外不理解地望向徐修远,却看他笔挺挺地站在家门口,行李没有放下,肩膀和头顶都沾着化成了水的雪渣。方海昌站在他身边,神情紧张地拉着他的胳膊,要他赶快否认,和妈妈道声歉,母子俩好好说话。但徐修远不为所动,他直视着徐向楠,说他没有撒谎,为什麽要否认和道歉。
看到这儿,徐瑞阳不由得别过头去。果不其然,母子战争再一次一触即发。他听着客厅的争执声,推开椅子上了二楼,回到卧房。
兄弟俩的房间靠近,就在隔壁。徐瑞阳很久没有回过家,本以为除夕夜走个过场,在陌生的冷冰冰的卧房里睡上一觉,明天照旧是一家人貌合神离,父母离心,兄弟相对。就是可惜了那桌热腾腾的年夜饭,方海昌从买菜做菜到上桌,几乎花了一整天。
卧房没有开灯,徐瑞阳就坐在床边,听着楼下传来的声响。
记不清过了多久,争吵声突然消失,偶有两声方海昌的劝慰,却始终没有徐向楠和徐修远的动静。有些犯瘾,徐瑞阳摸摸口袋,又起身去翻外套,陡然想起自己这半年一直在戒烟,于是不耐地踢了脚床缘,走去窗边,想要开窗叫冷风吹个清醒。
跟着,他看到被关在门外的徐修远。
这年除夕,的确不是一个好兆头。徐向楠先是收到乡下来的电话,几乎每年都在大女儿家守岁过除夕的老太太今年不想再奔波,索性不来了。再是天气预报说夜里雨夹雪,往年都来串门的亲戚朋友也都没了声音。
家里的年夜饭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徐向楠硬下心肠,不许方海昌放小儿子进家门。方海昌好言好语地相劝,但仍然抵不过徐向楠心狠。而徐瑞阳,他在窗边站到半夜,直到夜里雨雪由细密密转成纷纷扬扬。
夜里过了零点,徐修远在门外陪家人守过今年的除夕夜。凌晨三点钟,他拖着湿透的行李,阔步走上离家的大路。
自那之后,徐修远再也没有回过家。
登机前,徐瑞阳犹在出神。助理喊他回魂,还笑说他每回来这儿见故人,不是春风得意,就是受挫气馁,今天的情绪倒奇特,好似失魂落魄。徐瑞阳笑笑不作答,心里却想:失魂落魄的人何其多,不过是今天多了他一个。
这夜,平秋正熟睡,听见家里有声响,起来一看,居然是刘晨晨正在厨房为他热稀粥。见他醒了,刘晨晨还抱歉地冲他打个手势:“我敲门没有人应,就拿你的备用钥匙开门了。你不要骂我,我是怕你在家烧糊涂了都没有人知道。”
“没关系。你怎麽知道我备用钥匙放在哪儿?”
“那张柜子的夹缝里咯,你上次拿过,我看到的。”
“哦,我不记得了。”
“别管了。你先去洗漱,然后过来吃东西。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妙灵说你只有今天上午吭了一声,后来给你发消息啊你也不回复,”刘晨晨拽长了打底衫的衣袖,捂在粥碗边,然后动作飞快地将热粥挪上饭桌,“嘶——好烫。你待会儿等粥冷了再喝。”
平秋洗漱完,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一测温,高烧渐退,这才觉得有些食欲。坐去饭桌边,对面是大口嗦粉的刘晨晨,他哭笑不得的:“你一定要对着我吃吗?好香。”
“我反正也是一个人,找你吃个晚饭,”刘晨晨吃得满嘴油腥,“不行啊?”
“当然行了。其实我下午吃过东西。”
“冰箱里那两碗粥啊?我看一份还有好多,好像没动过。”
“那个是自己煮的。”
“旁边那碗呢?”刘晨晨表情莫测,“你不说我也知道,程子农吧,是不是?我早说他对你有意思了,知道你喜欢吃大学城后面老街的粥,他绕那麽老远给你买来,你什麽想法?”
“没什麽想法。”
“没什麽想法是什麽想法?”
“你不要悄悄打边鼓了,”平秋失笑,“我和程子农没可能的。”
“怎麽就没可能了,”刘晨晨很奇怪,“程子农长得帅,说不定未来是大明星呢,而且性格好,还年轻,对你那麽体贴。虽然以前是你学生,但你们现在没关系了啊,我看着反正很适合你。你说,不喜欢他哪点?我都问过他了,他也是弯的。”
程子农是不是同类,平秋一看就知道。但他拒绝的原因和这无关:“是我不适合他,可以了吧。”
“不懂。”
“那就不要懂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吃饭吧,别说话了。”
刘晨晨呼噜呼噜地嗦粉,实际一双眼睛都黏在平秋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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