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修远突然睁眼。平秋猝不及防与他对视,接着迅速松手后退。
没了控制,毛毯掉地,徐修远顺手一捞,同时按了按眼窝。他好似并不在意似的,只是低声问:“几点了?”
“六点多一点。”平秋小声答。
“哦。”
“……你去房里睡吧,这里睡起来不舒服,对脊椎不好。”其实也想问他昨晚是不是通宵,但平秋斟酌再斟酌,还是没有开口。
徐修远却笑笑,仿佛随口答道:“习惯了。”
说好只留一夜,平秋定的是上午的高铁票。这回轮到何孝先送他去车站,对他依依惜别,还解释原酆没有来送行是工作原因,至于徐修远——双方心里都有数,点到即止。
回去路上,窗外是风景飞驰,平秋回想这趟遭遇,总好似黄粱一梦,醒后怅惘。
只是之后再恍惚,再惘然,过了两天,平秋也已经没了这份闲心。本来不过是小感冒小咳嗽,直到自己一夜之间烧成将近三十九度,平秋都不得不感叹一句“时运不济”。
他在工作群里解释原因,叮嘱两句,眼前就开始模糊。陈小艺叮叮咚咚发来几条消息,平秋揉揉眼睛想看清,但是四肢无力,叫他连提一口气都费劲,也就不挣扎了。
睡前吞两粒药,他裹在厚重的被褥里睡回笼觉,隐约做起梦来,梦也梦得复杂离奇,不多时就惊醒了,木木望着天花板,终于意识到是家门在响。
拖着条毛毯下床,平秋脚步打晃,走过房间门,险些迎面撞在置物架。他勉强缓一缓神,拉开猫眼往外看,脑袋里一片混沌,半天没能认出外头那人姓名。甚至在门打开后,他对着来人含糊喊了句“修远”。
徐瑞阳身形一顿,发现平秋面色潮红,嘴唇却干燥起皮,一摸他额头,烫得吓人。他将平秋拉去沙发,强迫他躺下,又说:“我是姓徐,但我不是徐修远。”
一时糊涂喊错人,平秋自认有罪,裹着毛毯安静坐,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了。他两眼望着徐瑞阳宛如在自己家似的出入厨房,好半天才意识到不对劲,问道:“你怎麽来我这儿了?”
“我去过你店里,你店员说你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我就直接过来了,”徐瑞阳将衣袖挽在肘间,正准备淘米做些养胃的清粥,“去看过医生了?”
“配过药了,”平秋吸吸鼻子,“你来这里,是工作吗?”
“路过,晚上就走。”
“其实不用麻烦的,我点个外卖就好了,估计明天……”
“汤匙放在哪儿?”徐瑞阳抢走话头,不听平秋应答,又转过头来问,“问你呢,汤匙放在哪儿?”
平秋疲倦得不愿意费劲争执,他浑身酸软,连说话的力气都靠硬挤:“右边柜子,第二格。”
徐瑞阳边做羹汤,边说闲话:“你这种感冒发烧可大可小。我们工作室前段时间有个女生得流感,开始不当回事,后来烧到肺炎才重视,在医院住了小一个月回家。你这次发烧多少度?如果超过……”
话没说完,徐瑞阳察觉异样,回头一看,平秋躺倒在沙发,呼吸粗重。他将手洗净,擦干,接着蹲在平秋面前,用手试探他额头温度,确实烫手,于是在附近的收纳箱里找起体温计来。
才一找见,门铃忽响,徐瑞阳走去开门,门外却是一个相貌陌生的年轻男孩。
“你找谁?”徐瑞阳问。
“找平秋,”程子农打量着他,“你是?”
“我是平秋朋友。你有事吗?”
“听说他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他。”
“哦。你确定你们认识?”
“什麽意思?”程子农眉头一皱。
“你不用太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毕竟不是我家,放陌生人进门,总要先核查身份。”徐瑞阳笑意不达眼底。
“让他进来吧,”背后倏忽传来一声咳嗽,平秋走来,轻轻拍了拍徐瑞阳挡着门框的胳膊,又冲门外的程子农道,“不是和你说不用过来了吗,多跑一趟,太麻烦了。”
程子农目光掠过一边的徐瑞阳,转而冲平秋笑笑:“还好,我刚从上海回来,顺路的。”
家里不常来客,一来就来两位,平秋烧得头晕,但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这两位不速之客。
程子农上门带的是一家老字号粥铺的招牌粥,平秋没什麽胃口,意思性地喝两口,算是谢了程子农的一番好意。
倚在靠近厨房门的窗边,徐瑞阳睨着端坐在沙发的程子农,不自觉地在心底比较:年轻,俊朗,体贴,该有的特点都有了,再加上热情和专注,别的不说,目前看来倒是很完美。
平秋向徐瑞阳介绍程子农,说的是以前的学生,目前店里的兼职生。而向程子农介绍徐瑞阳,平秋则说以前的朋友,除此之外,别的名头也没有了。
程子农显然不大相信这番说辞,还是徐瑞阳补充:“我们是老同学。”
“认识很久吗?”程子农不问徐瑞阳,倒问平秋,“是不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开始当他是俗套的玩笑,平秋病中反应迟缓,等程子农没坐多久便因工作起身告辞,送他出了门,被门外寒风一吹,他蓦然惊醒:程子农说的或许是他那晚见过的徐修远,兄弟相貌相似,当然眼熟。
一直望着程子农出了楼道,徐瑞阳仍然站在窗边,还捉到程子农向上张望的视线。他是故意的,特地探出手来一挥,明显发觉程子农表情有变,他心里发笑,回头却见平秋呆呆坐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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