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考的大学?其实我念高三,也没有目标。是我们班主任,也就是你的班主任,刘光明,他和我们说如果找不到目标,那就从你每一次考试的排名来估算,往上找,总有适合你的学校。我那时候就想,好吧,那就盯着这所吧,”平秋笑笑,“其实我对它根本不太了解的,不过是想找个努力的目标。”
“是,所以我那次找到了。”徐修远说,“我在青旅的时候,晚上住进来一个男人,样子记不清了,但是很高,背着两个很大的黑色书包,睡在我斜对面。后来白天,他先找我搭话,可能是看我年纪小吧,他说话语气很像哄小孩,问我是不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说话间,老板娘端着餐盘上桌来,冲平秋笑笑,又朝徐修远示意桌上的饭菜。
徐修远向她点头道谢,继续说:“我说是,他说他也是。”
“他年纪很大吗?”平秋问。
“还好,二十多岁吧。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敢问他。是他自己告诉我的,说他是大学辍学,一个人跑出来。不怕你笑我,我当时很佩服他,我那时候每天想的都是,等我到了他这个年纪,我也一定要做场大的,最好是惊天动地,就做给徐瑞阳和我妈看。”
“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那个人聊天,因为知道我们后面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我没有说半句谎,”徐修远笑了笑,“结果他说我特别蠢,蠢到让人觉得好笑。”
“他这麽说你吗?”
“对啊,所以我听了特别生气,好像被人甩了一耳光。然后他说,他选择大学辍学,是因为他已经念完本科,手头还有一个不错的项目在跟进,而不是像我这样,连初中都还没念完,就想着当超级英雄拯救未来的。你想当英雄,总要先有做英雄的本钱吧,没有武器的军队是攻不下城堡的,更何况只是坐着空想。然后那天晚上,他就带我从青旅楼上下来,在对面的川菜馆,也就是这家,请我吃了顿饭。第二天我就走了。”
“你胆子太大了,万一对方不是好人呢?”平秋有些后怕。
“不知道,当时脑子很乱,根本没想过其他结果。”
“那是因为他,你才选择报来北京?”
“不是,是因为你,”徐修远看着平秋,“我从那个时候就想,我一定要走,走得越远越好,找一个大到离谱的地方,让谁都找不到我。”
“我以为你填报北京,是因为喜欢北京。”
“喜欢?没有,我选择它是因为它够大够远,就这麽简单。”
“那你又怎麽会笃定我一定答应你?”
“我就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我都知道,”徐修远说,“平秋,我们以后就留在北京。”
平秋没有说话,但在徐修远的注视下,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明天就是徐修远到校报到的日子,家里给他带的大物件已经邮到学校,晚上平秋帮他整理行李箱,夹层里忽然掉出一瓶香水,味道很熟悉,平秋嗅了又嗅,确定是徐修远衣服上长留的香气。
问徐修远,他倒是不以为意:“孙祺有一回把汤洒身上了,他嫌味道太重,拿了香水遮味道,应该是那个时候带上的——孙祺是我朋友,你见过他,小学的时候又黑又瘦那个,他妈妈开服装店的。”
“哦,你那个朋友。”其实记不清了,平秋的交际圈向来很窄,记性也一般,不过随口敷衍着。
“香水的味道很重?”徐修远嗅觉迟钝,“我觉得还好。”
“整个行李箱里都是啊,你怎麽闻不到?”平秋说,“不过这个味道不刺鼻,倒是挺好闻的。”
“我嫂子送的,说是适合年轻人用。她品味向来不错。”
平秋一顿:“既然是别人送给你的,你要好好保存,不能随便乱扔。”
徐修远问:“你也喜欢这个香?巧了,你和她品味倒是出奇的一致。”
敏感的神经告诉平秋,徐修远这句话是意有所指。他也知道自己和徐瑞阳那段过往即使不提,对徐修远来说始终是块疙瘩,可能并不是有意要提起,只是肉里长着根刺,无论有意或无意的触碰,多少都是疼的。
不过徐修远似乎只是习惯性地一提,很快将话题转去别处。
无独有偶。这天半夜,平秋正熟睡,迷蒙间听见响声,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徐修远正接电话,过会儿收线,徐修远看着平秋,一双眼睛在昏黑的夜色下显得明亮而锐利。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平秋问。
徐修远说曹严华生了,是个女儿。
刚清醒时大脑转动迟缓,平秋先是想谁是曹严华?曹严华生了女儿?谁的女儿?
冷静片刻,他陡然清醒:曹严华生产,是个女儿,也就是说徐修远做叔叔了,更是说,徐瑞阳做了爸爸。
从现情人的嘴里听说旧情人的喜讯,对平秋而言这滋味实在有些复杂。可复杂过后,他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厌恶,喃喃道:“我们这样的人,能做孩子的父亲吗?”
徐修远身体后靠,倚在床头,双眼却始终盯着平秋:“我不知道,但是你觉得我哥不应该?”
“不然呢?但凡他有些责任心,有些道德感,他就不应该找女生结婚,更别说生孩子,这是欺骗,对他太太不公平,对孩子更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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