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秋哪里不懂,但他犹豫着没有答应:“你跑出来,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我哥也知道。”
“他们知道你来找我?”
“可能吧。”
怎麽会知道呢,平秋心想,要是真知道,哪里会放你过来。
然而明知道徐修远在撒谎,平秋却没有戳穿。距离和那边断了联系快有近四年,徐修远在平秋记忆里仍然是穿着不合身的小学校服,跟在他和徐瑞阳自行车后面疾跑的小男孩。
平秋自己是单亲,家里没有兄弟姊妹,当时徐瑞阳就拽着他的校服袖子说要把徐修远送给他,他做了六年的独生子,父母瞒着他怀了弟弟,徐瑞阳说他第一次看到徐修远,都有想过把他掳了丢去河边,随便谁路过了,捡走了事。
平秋没法理解他排斥同胞兄弟的心理,倒是刚好在门口偷听的徐修远冲进来,对着徐瑞阳的胳膊就是一口狠咬。徐瑞阳吃痛,用力推他的头,兄弟俩因此扭打成一团。平秋见状吓得抱着课本躲到一边,想想又把桌上立的两只外形相仿的水杯收到怀里捧着,直到徐瑞阳掐着徐修远的脖子把他关到门外,这场兄弟战争才彻底平息。
不管平秋要看他胳膊上的咬痕,徐瑞阳还趁机在他脸边亲了一口。平秋大惊失色,结巴着骂他耍流氓,徐瑞阳却反过来怪他靠得太近。平秋说不过他,反手就在他胳膊上多扇一掌,徐瑞阳疼得龇牙咧嘴,趴在他背上叫他混账东西。
后来两个人捧着补习用的课本,在徐瑞阳那张单人床上挤着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梦里有徐修远泄愤踹门的动静,徐瑞阳梦见自己把门打开,一把拎着徐修远的脖子将他丢在河边,任凭他哭天抢地,自己潇洒逃离。终于摆脱弟弟,回家路上是平秋踩着自行车在等,他不知道什麽时候也骑了车,在后面跟上平秋,两个人一起往前疾行,结果一个失误,一头栽倒在田里。
醒来后,徐瑞阳把梦复述给平秋听,平秋笑得停不了,说这梦或许哪天就真成了,到时候他一定要看他骑着自行车往田里滚。谁想房门一打开,好嘛,梦果然是假的,本来该被丢在河边的弟弟倚着门打瞌睡,这下跟着门往后仰,结结实实地躺倒在平秋脚边。
平秋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对着徐修远倒过来的脸笑,好像在笑他哭红的鼻子和眼睛,看起来是那麽滑稽又可怜。
嘱咐徐修远在办公室稍作休息,平秋在大厅的会客椅前接待来了解情况的家长学生。女同学背着帆布包坐在一边,没有发言的自由,全程只是家长口若悬河,就连平秋都少有插话的机会。他听了一番家长对孩子这次选择高复的不放心,刚要开口,家长却话锋一转,问起培训机构老师的资历情况。
“你们这里的老师学历都不差吧,那万一是假的,我女儿在这儿补习,那就是白补了对吧——你也是名牌学校毕业的哦?”
平秋笑笑:“我们这里的老师有以前在重高教书的,比如说十三中、外国语学校。还有是知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像我们校长,您看这张,北大数学系毕业,两个副校长,复旦和同济,名头都是响当当的。”
家长半信半疑:“你们这里是正规的培训机构吧?我看开了也有几年了,到时候不会卷钱跑吧?”
“当然不会了,我们机构的招牌就是‘数学是王牌’,名号这几年也已经打出去了,不然您也不会找到我们这里来吧?学生交给我们,我们肯定是以提高成绩为目的,学生自己再努力,前途肯定光明。”
“你说呢?”
家长询问一边始终不发一言的女同学,她却将脸一撇,沉着语气说:“我怎麽说重要吗?反正随便你们怎麽想,爱哪样哪样。”
眼见家长怒上脸来,巴掌一抬,平秋急忙去挡,手背因此被狠力抽了一记。清脆的声响引得大厅来往的学生老师都往这儿看。
手背浮起一道红印,平秋翻过手掌拉了一把家长的肘弯,缓和道:“有话好好说,别和孩子生气。”
可家长非但没有收敛怒气,反而拽着女同学肩上的帆布包,对平秋留下一句“微信聊”,直接拖了孩子出门。
丢下文件袋,平秋往前追两步。才要推门,前台女老师喊住他:“你追也没用,别管闲事了。”
平秋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打孩子?”
女老师说:“可能吧,我觉得那家长看起来就好凶,他女儿摆明了不乐意复读,他硬拖着人来,那也学不好啊。算了吧,别想了,他不是说还会跟你微信联系,到时候再说。”
毕竟是他人家务事,平秋没有插手的道理,反叫他又被女老师嘲笑一番老好人做派。对着微信添加好友的界面修改了备注,平秋径直往办公室去,抬头见里头有道身影,他吓了一跳,想起是徐修远,正坐在他的座位上摆弄手机。
平秋问道:“你饿不饿,前面有便利店,你要不然——”
“我拍下来了,”徐修远将手机推到平秋面前,“那个男的打人,我都拍下来了。”
“你看到了?”平秋看眼视频,拍摄视角是从他这间办公室望向会客椅那边。大概是因为离了有些距离的关系,徐修远拍摄时还特意拉近了镜头,导致平秋的脸有些模糊,但家长抽在他手上的动作却清晰可见。
徐修远说:“如果他女儿要告他家暴,这个视频也可以做证据。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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