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穿好衣服,偷偷摸摸溜下山。
谢天谢地,狐族的班子还没走,小卷到得挺早,找了个好位置坐下,又把昨天演过的那段听了一遍。
这次不用注意听词,就发现曲子编排得相当讲究,唱腔也好,就连小卷这种天生会唱的青鸾,都听不出什么大毛病。
听了一天,终于又到了昨天那段,少女半死不活,青年无计可施,又开始凄婉地抱着姑娘抒情。
抒啊抒,抒个没完。
天一点一点地黑了,小卷看看外面的天色,坐立不安,把面前的点心一块块掰成了一盘碎渣。
小卷抱怨:“怎么没完没了地拖着呢?到底是死没死,能不能给个准话啊?”
“死没死的,再看一会儿,不就知道了?”旁边坐下一个人。
小卷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又立刻把头转回来。
心中叫苦。
他很闲吗?满山的弟子,他都这么盯着,心都操碎了吧?
纪恒安稳地坐下,随手拉过小卷面前的盘子,挑没碎的点心拿了一块。
“你说的,再看一会儿。”小卷没看他,悲壮地说:“让我看完,看完我就跟你走,要杀要打随你便,只要让我看完。”
否则吃不下饭,睡不了觉。
死也要看完再死。
纪恒慢悠悠地吃了一口点心,好像笑了,他居然答了声:“好。”
天黑透了,茶馆里点上一盏盏灯。
少女还是死了,药石罔效。
青年哭跪在地上,痛不欲生。
周围一片唏嘘声,小卷不想让纪恒看见,双肘撑着桌子,用手捧住脸颊,悄悄地用指尖抹掉眼泪。
魔族的一缕小魂,地府不收,飘飘摇摇,不知去了三界何处。
青年上穷碧落下黄泉,找了几万年,好不容易才在无尽海的千年大蚌里,找到少女残破不全的魂魄。
青年去偷了仙家宝物,自刎在无尽海,让人把自己和少女两人的魂魄,和宝物一起养在大蚌里。
只等有一天两人用宝物重新养足了魂,重生于世。
大蚌合上,遮住蚌壳中沉睡的两个魂,满场乐曲戛然而止,灯灭人散。
到底也没说最后人又活了没有。
小卷在周围人起身推开椅子的杂声中怅然若失。
戏班子里出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挨个要赏钱,小卷把身上剩下的所有仙铢都扔进他的布袋子里,问:“请问后来他们又活了没有?”
小男孩笑嘻嘻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小卷不甘心,又问:“那你们每天都是演一样的戏吗?”
小男孩很圆滑:“这说不好,得每天早上看我们班主的主意。”
“你们班主是哪位?我能问问他吗?”小卷满怀希冀地问。
“那就是我们班主,”小男孩指指正在收东西的刚刚演青年的白衣男子,“不过我们班主从不见外人。”
纪恒也大方地投了一把仙铢到袋子里,站起来,问小卷:“走吧?”
他要押送犯人回牢了。
“纪恒,”小卷抬头问纪恒,“你想罚我什么?”
纪恒望着她还泛红着的眼睛,“我还没想好。”
“无论你打算罚什么,你罚我双份,哦不,三份!”小卷诚恳地看着他,“我明天还想再来一次,我想看看是不是每天的戏都是一样的,真的就没有再说后面的事了吗?”
纪恒:“……”
实在太晚了,市镇的铺子都打烊了,遥遥望去,宛丘上也没了灯火,漆黑一片。
两个人一起回山。
“罚三倍的事,怎么样?”小卷问他。
纪恒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明天要出门帮师父办事,这两天都不在山里。今天已经跟师父说了,你不太舒服,怕是真吾崖上受的凉还没好,要歇几天,不用去练功。”
绕来绕去的,所以就是可以的意思吗?
小卷忍不住一把攥住他胳膊:“真的?”
纪恒任由她攥着,没有挣开,“不过罚还是要罚的,三倍不够,要罚四倍。”
行吧。四倍就四倍。
第二天一大早,小卷就悄悄下了山,因为到得早,霸占了最前排视野最好的位置,在茶楼里足足地坐了半天,才等到开戏。
戏依旧演到入夜,大蚌缓缓合上,茶馆打烊,小卷大失所望。
虽然失望,还是重重地打了赏,今天有备而来,赏了一大把雪白的仙石,在一布袋黑色的小小仙铢里,显得格外惹眼。
这把仙石,包下整间茶馆都足够了。
连小男孩都连忙躬了躬身,说:“多谢贵客,多谢。”
小卷赶紧问:“那我能问你们班主一句话吗?”
小男孩依旧一脸歉然:“对不住,我们班主不见外人。”
小卷拉住男孩,“请问你们班主尊姓大名?”
男孩答:“我们班主叫简钰。”
小卷放开他,心想:带戏班子的不见外人,他怎么走南闯北做生意呢?
天下哪有那么多不肯,十有八.九不过是钱没给够。
纪恒出门没回来,没有人专门盯着小卷,小卷就疯了,连着两天,天天往山下跑。
每天都去茶馆找个最显眼的位置坐下,戏完了,就重重地打赏,出手豪阔,一天比一天赏得多。
第三天,曲终人散时,小卷看见演青年的那个男人抬起头,遥遥地对着小卷的方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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