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孟西翁还要留着他挑拨离间。
没有听懂他的话,岳珍心一脸茫然,但如今已离开了宗门,目前也只能跟着他继续走下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子夜来看岳珍心慢慢有些体力不支,遂劝说她到里面休息一下。
在少女疲倦地入眠之后,一直隐藏起自己踪迹的人这才现身而出。
看了他一眼,子夜来猛地回想起先前的经历,依稀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师弟。
君如故微一颔首,双眉紧紧拧起,看来就算借着岳珍心成功出了竞锻台,我们还是没找到离开这个阵法的关窍,也许应该换个角度考虑了,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沉默半晌,子夜来幽幽叹了口气,强行突破也无效,顺应事件走向也没有成功,我看说到底,还是我们未曾真正弄懂这个阵法被创造出来的目的究竟为何。
可惜那天他因为莫名其妙浮现出来的前世记忆而受到影响,否则当时就应该逼问一下孟西翁的。
山洞中静默了一阵子,君如故忽然开口问道:你这几天有没有在这个阵法里感受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子夜来马上联想到了之前孟西翁变成薛明夜的脸并喊了自己名字一事,但他又怎么可能将这些透漏给君如故知晓呢?于是只好否认:并无,师弟你呢?
没有言语,君如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语出惊人:子夜来,我心悦你。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子夜来总算是不再像之前那样立刻心跳加速了,而是微讶地望向了他:师弟,你怎么突然......突然又开始说这些?
好端端的,也没见他受什么刺激啊?
然而青年却依旧用那种让人看不懂的眼神直视着他,好像也没打算要解释,僵持了片刻终于起身走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一下子就缩短了。
子夜来,我心悦你。君如故又说了一遍,但却一直凝视着他,仿佛是想观察他的表情。
虽然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但子夜来到底控制不住内心的那丝悸动,还是咬咬牙退开了一大步:师弟,我拜托你,现在情况未明,根本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君如故没有理会,自顾自继续道:我心悦你,你呢?
......再多问几次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不是早就已经承认过了吗?子夜来实在没有办法,正想开口满足他的要求时,忽然就听见对方又问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句话。
子夜来,你恨我吗?
你恨我吗?
猛然抬眼看向了他,子夜来只觉心底顿时冰凉了下去。
第89章
山洞之中一片寂静,几乎只听得见岳珍心熟睡时发出的轻缓呼吸声。此时此刻,阵法里的气候还处于夏季,明明一点儿也不冷,子夜来却只觉心底深处有汩汩寒气在不断蔓延,直至冰封千里。
就在刚刚,君如故竟然问自己恨不恨他。
子夜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确实是恨君如故的,但也承认自己兜兜转转了两辈子,仍无法彻底抛弃对师弟的那点眷恋,所以事到如今,只是一个简单的恨字,又如何能概括他对君如故的复杂感情呢?
更何况,这其中绵延了两世的爱恨纠葛,他也根本不能对君如故说清。
于是他的目光闪了闪,很快便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掩盖好了自己突然生出的情绪,脸上淡然的表情也天衣无缝,......师弟,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表达何意。
无言地望着他看了半晌,君如故忽然轻声道:子夜来,你有没有发现,虽然我们现在是被困于法阵里,但其实这个法阵一直也在不断受到我们的影响。
闻言,子夜来有些微怔,蹙起眉疑惑地望着他:......为何我们能够影响法阵?
抬起手摸了摸身旁的岩壁,君如故默默感应了片刻,随即就在子夜来诧异的注视下开始动作,他没有使用任何灵力,而是直接单纯以指将一块足有小型炼丹炉那么大的岩石给劈了下来。
只是子夜来依然不解,师弟,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而君如故则直视着他,刚才我劈石的时候,你的心绪是否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愣了愣,子夜来迟疑地点点头。
在君如故说出这个法阵可能受到他们的影响时,他便已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前世的痛苦回忆转移到了两人目前的处境上,君如故劈石一举虽然是很奇怪,但他也完全清楚对方就算不使用灵力也不会受伤。
所以我猜测,这个阵法也许是靠着最大限度激发入阵之人内心的情感,从而达到让我们深陷于幻境的目的。顿了顿,君如故才继续说,此前一路走来,我们所经历之事,无论是代表喜庆的婚礼还是代表悲伤的死亡皆属于极端情绪,而我们被迫顺应事件的发展不断走下去,自然也就被调动起了所需的东西。
顺着他的话语回忆了半晌,子夜来也逐渐反应过来了。
成亲时的洞房之夜,他与君如故都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坦白了自己的感受,如果君如故能更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那便几乎可以称得上两情相悦。
而后经历周宴之死并对上孟西翁,他眼中的孟西翁莫名其妙变幻成了薛明夜,甚至还能逐一揭开自己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口,这实在难以解释,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这两件事中,他的情绪波动都极大。
所以你是说,只要我们能收敛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便可以一举打破这个阵法?
君如故点点头,我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既然是顺应发展也无法找到出路,那么就只有尝试自己亲手劈开通道了。
也是,而且沈移春打开这个幻阵就是想要他们的命,若再拖延下去,他们说不定真的再也出不去了。
想到这,子夜来立刻直起身: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去。
许是他们的谈话声略有些大,岳珍心迷迷糊糊间被吵醒了,她一边茫然地坐了起来一边还在揉着眼睛:我睡了多久了?师兄你不累吗,怎么不也休息一下......
而在看到君如故的时候,她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阿雪?!你怎么也从竞锻台出来了?
君如故没有回答,毕竟他们已想到了新的破阵方法,那么也就不用顾及到这个幻境里的岳珍心了。
子夜来想了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师妹,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岳珍心显然十分不解,师兄,阿雪,那你们呢?
我们要离开。君如故道。说话间他已抬起手捏了一个遗忘法诀,准备不动声色往岳珍心的后颈处拍去,然而少女却在这时候起身扯住了子夜来的衣袖。
岳珍心已经急得快要哭了,师兄,别走了,就算离开又能到哪里去呢?再说师尊受的打击也够多了,要是知道我们叛逃出了宗门,他心里会怎么想啊?
叹了一声,子夜来正欲继续安慰她几句,手腕却被君如故拉了过去。
不必多言。青年说罢,直接就带着他往外面走。
见状,岳珍心的脸色骤然也冷了下来。
盯着那两人的背影,少女轻笑一声,再开口时嗓音亦变得沙哑干涩:想离开,走得了吗?
这声音是......孟西翁!
在察觉到异样的瞬间,那道强悍攻击也已迎面而来,君如故反应很快,立刻就回身抵挡住,而在他出招的同时也将子夜来一掌推出了山洞。
随着巨大轰鸣的响起,石块纷纷因为两人灵力的互相冲撞而受到震荡,继而又开始坍塌下来,子夜来跌出山洞后便只看见那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天际甚至因为地面上的战局微微变了颜色,原本还晴朗的天空逐渐阴云密布。
你们谁也走不了!
孟西翁狞笑着祭出法器,无数锋利剑刃顿时就朝着白衣青年袭去。
眼看半空中的君如故已经慢慢因为孟西翁密不透风的攻击而处于弱势,子夜来正想出手相助,却忽然发现孟西翁的身形与面容好似正在搏斗中暗暗起了变化。
他一时愣住,又仔细地观察了半晌才终于看出端倪。
孟西翁又开始幻化成薛明夜的模样了!
若是君如故因为这样而被影响到了......子夜来不敢细想,赶紧不顾一切地喊道:师弟小心!
听见他的声音后,君如故迅速召下惊雷将准备逼近自己的孟西翁挡在了外围,随即便回身赶到了他身边,何事?
子夜来见他刚才和孟西翁打了个照面但却似乎并不惊讶的样子,忍不住也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师弟,难道你没发现他......他的脸起了变化吗?
君如故皱了皱眉,什么变化?
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眼里,孟西翁变成师尊了。子夜来只得如实告知。
就在此时,孟西翁也已握着剑再度杀了回来。
甫一对上那嘴角带笑、高高在上的人,子夜来便控制不住地感到了心惊肉跳:师弟你看清楚,他确实变成师尊了!
然而当君如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时,出现在眼中的却依然是一身黑衣的孟西翁。
电光石火间,君如故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脸色一沉就将仍然疑惑的子夜来扯到了身后,别被影响了,凝神静心!这就是我所说的阵法会激发调动人心中最为极端的情绪,若信了这些幻相,那我们又要陷入被动了。
咬咬牙,子夜来明白他说得有道理,于是立刻强迫自己沉住气,尽量忽略眼中那一袭白衣、手执长剑对着自己的薛明夜。
不过是幻相罢了,他绝不能被影响到。
意识到他们已开始防范起了自己,那人遂阴森地咧嘴一笑,继续用着薛明夜的嗓音蛊惑人心,如故,夜来,你们为何要这样对待为师?是为师做错什么了吗?
说归说,他手中的动作一刻不停,君如故也早就再度迎上去与之正面交锋。而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克服那层幻相后,子夜来只好转变想法,尝试闭上双眼彻底静下心。
如果他能够心如止水,那便不会为阵法所困,也就有足够的力量打开出口了。
为使自己完全平静,子夜来又默念起清心诀,于是慢慢的,眼前的那片黑暗果然起了隐约变化,一团几乎微不可见的光晕在视野里逐渐成型,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股突然出现的陌生气息。
......就是那里!
确定了出口的位置后,子夜来猛地睁开眼,师弟!不要再和他纠缠了,我们现在一起往西北方向攻击!
他的话没头没脑,但君如故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什么也没问,几下便避开了孟西翁的攻击,落至子夜来身边揽住了他的腰。
手被牢牢扣住的时候,子夜来似乎听见他说了句抓稳,而后两股属性不同的灵力便在瞬间合二为一,在半空中化为了巨大长剑虚影,裹挟着罡风落雷朝西北方天际悍然袭去。
霎时间地动山摇,风云变色,天幕受此一击,果然被从中缓缓撕裂开了一道缝隙。
君如故自是毫不含糊,当即便带着子夜来与他一同往出口而去,好在身后的孟西翁也没有再追上来了。
重新睁开眼时,子夜来还没有看清周围景致,顿觉一阵过于浓烈的血腥气直冲鼻端,而当他转头往味道来源处望过去时,映入眼中的便是虚弱倒在岳珍心怀里、一身是血的沈移春。
师兄!师兄...!岳珍心满脸泪痕,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看来这沈移春到底是将自己送入绝境了,但子夜来也并不同情。
目光移到另一边时,他才感到惊讶。
因为那个浑身正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赫然是许久不见的谢题。
作者有话说:
谢救场王题
第90章
眼看子夜来与君如故皆顺利从冶玉卷的阵法中脱身而出了,沈移春明白自己大势已去,索性也苦笑着放弃了挣扎,......天意如此,师妹,抱歉,这一次我恐怕真的撑不下去了。
闻言,岳珍心的眼泪更是越流越急,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连续的话语来,师兄......你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移春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甫一张嘴,喉间便涌出了大量血沫,这让他本就沙哑的声音变得愈加含糊不清。
子夜来与君如故对视一眼,都明白他就算想说也会因为孟西翁的禁言咒而无法开口。
师兄!师兄!岳珍心见沈移春已脸色灰败,只能病急乱投医,伸出手死死地攥住了离她最近的谢题的衣摆,前辈......求求前辈救我师兄,只要是我有的东西都可以给前辈,求求您......
然而谢题仍是面无表情,垂下眼盯着少女染血的手时,脸上也没有任何触动的模样,我救不了他,而且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你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连他也这么说,岳珍心一下子就陷入了绝望。
......沈移春。子夜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我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在那个阵法里能够看到一切。
沈移春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很快又沉淀回了死寂。
听到这话,岳珍心却愣了愣,什么叫已经都知道了?你们、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
少女急切的询问不禁让子夜来回想起了幻阵中的一幕幕情形,如果告诉她真相的话,岳珍心又是否能接受这一切?
也许是害怕他说出来,沈移春纵使有口难言,依旧一边咳嗽着血水一边挤出声音试图阻止他,不......不行......我承认,之前的我是想拿你们的命代替,但现在我赌输了,也即将赔上自己的性命,所以求你......什么也不要说。
叹了一声,子夜来明白他们只不过是旁观者,便将询问的视线投向了君如故。
青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言语。
于是子夜来问道:那么之前你说的没有时间了、他已经来了,这个他指的是不是就是孟......就是给你下了禁言咒的那个人?
虚弱地眨了眨眼表示肯定,沈移春气若游丝地说:他要取我们的命,用我们的魂识去完成这个法阵,我不愿师妹和师弟遭遇不测,因此才想出了让你们代替的计划。
果然如此,只是沈移春明明已拿到了冶玉卷,为何却没有将其毁去?那样不就可以直接断绝掉孟西翁的希望了吗?
仿佛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沈移春又继续道:这个法阵过于庞大,我也没有能力将其毁去,但我知道只要冶玉卷存在一天,他就不会放弃追杀我。
说到这,他忽然看向了谢题,前辈,我知晓您实力强悍,所以我希望我死后您能带走冶玉卷,随便您怎么处理都行,只要别再让这东西......害死更多人。
将死之际,他终于能将埋在心里许久的东西吐出来一部分,就算仍未能如愿,到底也无遗憾。
只是......他们师兄妹四人,终究无法再团聚了。
对不起,师妹。沈移春眼里的光彩正在逐渐消失,你不要恨我,我只是想保护你,可我还是做不到......但至少,只有我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就行了。
他已决心要将那个秘密永远带入坟墓。
不等岳珍心说话,他又重重喘了一口气,......师妹,这里很危险,你记得、快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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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辜风情(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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