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书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一下洗手间,突然感觉前方又传来熟悉的压迫感,她抬头,四目相对。
熟悉的眉眼不熟悉的银框眼镜,她淡定的将目光挪开,轻拍了下看热闹的钱珺,拉着她从后门离开。
裴浠站在暗影中,视线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漠的眸子中累压的全是冷郁。
跟他处处陌生客气,跟钱珺倒是有说有笑,这个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
走在通往化妆间的廊道里,他脑中莫名的翻涌出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一年他二十岁,出道两年正处在红大紫的巅峰,每天是忙不完的通告、赶不完的商演、甩不开的私生。
他的生活因为C位出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忙碌、紧迫、毫无隐私可言,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让他像一根要绷断的弦。
难得的休假他只想回到小时跟外婆一起居住的小院,坐在树下泡一壶清茶,闻一闻院中的桂花香。
低矮的墙头遮不住隔壁传来的争吵声,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涌起好奇走了过去。
夕阳下,稚气未脱的少女背上洒满漫天金光,可她挥舞出的木棍,却不计后果又狠厉决绝。
“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都来逼我?我已经没了爸妈,为什么他们留给我的东西我也不能守住?我不跟你们走,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这是我的家,你们谁也别想惦记!”
少女歇斯底里的大喊,明明手中的木棍还在没有章法的挥动着,小鹿般的眸子里却噙着泪水和绝望。
似是知道自己的抗争最终不会有任何作用,所以她的反抗就如同蔓延天际的晚霞,浓烈滚烫可最终会归于沉寂。
现在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想到那双绝望又不甘的眸子,他的心弦依旧微微颤动。
因为那双眼,他平生第一次做出了‘出格’的事。
另一侧的廊道里,钱珺拉着宣书也在好奇的问着:“阿书,你跟……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啊?”
周围还有其他练习生要去往洗手间,她将涌到嘴边的浠哥两个字又咽了回去。
宣书眸光微微晃动,不用刻意回想,当年的一幕幕就已经在她眼前浮现。
她垂头敛着眸子,声音微微发涩:“我当时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是他想尽办法帮我解决的。”
那一年她十五岁,父母意外去世,留下她一个人去面对满地狼藉。
肇事逃逸又百般推脱不肯负责的司机,惦记她父母留下的微薄的存款和补偿金的豺狼亲戚,或看戏或指指点点的围观众人。
十五岁的她要硬撑着这一切,可她不知自己能如何做,只能将自己绷得像竖起利刺的刺猬,随时都准备跟人拼命。
那时大舅一家和三叔一家全都逼着她将院子交出来,全都在争抢她监护人的位置。
她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也知道一旦让他们得逞,她的日子就会从泥潭滑向深渊。
可她能做的只有准备一根棍子,他们还没进院子就提着棍子冲出去。
棍子抡圆了打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冲在最前面的舅妈尖叫一声倒在地上,然后是大舅、三叔……
那之后变得格外混乱,她只记得医院里有个清俊的少年戴着口罩鸭舌帽,帮她解决了这些贪婪的亲戚,又想尽办法将她的监护人变成了……他。
舌尖滚动着裴浠的名字,心中依旧会泛起苦涩,她一直以为他是她的余生,可惜年少时总是太过天真。
钱珺拉着她,看着她的神色从甜蜜到苦涩,心中又像是有一窝蚂蚁在爬。
这两人都是内敛的性子,谁都不愿多说半句往事,真是……急死她了。
等两人回到录制厅坐回之前的位置,她这才扯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阿书,你还没说你跟浠哥是怎么认识的呢,他帮你,这应该是认识之后的事了啊。”
“就是他帮我的过程中认识的,”宣书扯出一抹笑,哪怕回忆带着苦涩,可当年的那一幕却一直是她心中的甜:“他外婆是我曾经的邻居,他休假回去,正好遇到我被人为难,就顺手帮了我。”
“顺手……”钱珺唇角抽动:“浠哥这么冷淡的人居然也会顺手。”
钱珺一万个不信,可看着宣书眼中全是认真,她又不得不信,就……又别扭又奇怪。
当年的事宣书也是问过裴浠的,问他为什么要揽下她这个麻烦。
他那时将她抓到怀里亲了又亲,然后在她面红耳赤间贴在她耳边撩拨的说着,“当然是因为我家小阿书太好,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舞台上的灯光明明灭灭。
看台上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随着灯光的闪动慢慢变小,钱珺也坐直了身子看向舞台。
“好期待新月姐的舞台,她的舞姿真的绝了。”
宣书:“……你很喜欢她?”
钱珺点头,“对啊,就是因为这次的导师里有新月姐,我才让我爸给我要了这个名额。”
宣书无语:“那你刚刚在舞台上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钱珺揉着鼻子笑,她才不说她刚刚是故意的,这么多练习生呢,她得让新月姐记住她的独特。
音箱中传出话筒的试音声,正前方灯光已经彻底调试好,只在最中心打下一束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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