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平最爱惜名声,就算是被人送的,他也一定不会要。一定是有客人带来的。
崔白菀不言语,往正厅里进。
今日崔雪平休沐,应当是在家的,此时没有露面,可能是在书房会客。
这位客人为什么没有把鹦鹉挂在书房外面,反而要把鹦鹉挂在人来人往、出入必经的正厅外?不怕被人偷了吗?
崔白菀还没想个明白,就见正厅里有一人正好走出来。那人身形颀长,肩臂宽阔,崔白菀磕在那人的肩膀处,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脚下又正好踩中了一颗小石子,身形一滑,就要向后倒去。
崔白菀惊呼一声,一时反应不及,眼见就要摔倒在地,忽然又被人拉住了手腕,于是身形不受控制,往前倒去,正好撞在那人怀里。
倒是不怎么疼。
崔白菀低着头不敢直视那人,口上连忙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头顶传来清润的笑声:“我知道。崔姑娘走路可要小心点为好。”
崔白菀一抬头,却见那人正是沈思洲。
!!!
两个月前她还发誓今生不要再见沈思洲,怎么今日这人居然跑自己家里来了!
崔白菀连退几步,端正身形,向沈思洲疏离道:“多谢沈公子。”
“在下荣幸。”沈思洲话音含笑,听上去如沐春风。
沈思洲指着崔行简手上提的鹦鹉,笑道:“崔公子对我的鹦鹉感兴趣?”
崔行简赶紧把笼子放在了地上:“我没有啊,谁感兴趣了。”他嘴硬道:“是姐姐非要让我看的,我才不稀罕呢。”
崔白菀:???
这弟弟说的是什么话?
刚想开口否认,就见沈思洲点头恍然道:“原来崔姑娘喜欢啊。”他将笼子提到崔白菀的面前,“那我便将这鹦鹉赠与崔姑娘,可好?”声音低沉,像是在诱惑。
崔白菀又赶紧后退了好几步:“不用了,既然是沈公子的心头好,沈公子还是赶紧带回去吧。”
沈思洲见她并不欣喜,反而还有点躲避的样子,心中疑惑,又提着鸟笼往前伸:“真的不要?”
崔白菀崩溃道:“真不要!”
她就知道!沈思洲这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他明明曾说过养鸟雀最是玩物丧志,就因为自己跟他吵架,时隔两个月,他也要报仇!
沈思洲想起李六郎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对啊,现在上京的高门小姐家里都流行养只鹦鹉八哥的,没道理崔白菀不喜欢啊。
是不是因为她还在避着他?
沈思洲提着鸟笼一脸郁郁,崔白菀望着鸟笼面色难看,两人各想各的,都没开口说话。
就在崔白菀受不了这气氛要开口告辞的时候,崔雪平从厅里走了出来。
“父亲。”
崔白菀福身,崔行简也过来恭敬问安。
崔雪平笑道:“刚好要去跟你们说这事呢,你们就来了。”
他一捋胡子,“春日将尽,落英缤纷,天气又正好,思洲提议,一起去郊外踏青游湖。我觉得不错。平日我公务繁忙,鲜少跟你们姐弟俩待在一处,今日我们一家人就一起出去玩一趟吧。”
府里的下人早已备好了马车,就等着出发。沈思洲亦步亦趋,跟在崔雪平的后面,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崔行简指着沈思洲道:“爹,这家伙也要跟着我们吗?”
“无礼,这是你元青兄。”崔雪平一脸严正地纠正崔行简,又亲切地喊着沈思洲的表字,活像护短的老父亲。
沈思洲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但是毫不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崔雪平的态度。
崔行简神情错愕,这人、这人何时与父亲这般熟稔,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崔雪平看他就觉得来气:“元青要为殿试做准备,百忙之中还会抽出闲暇,隔三差五来府中找我请教学问,怎么从来没见你向我请教过问题!”
听到父亲这话,崔白菀也觉得不可思议。
沈思洲何其狂悖,何曾向别人请教过?自己不过两个月未曾出门而已,怎么这人就性情大变至此?
这般故意讨好,一定别有目的,该不会……该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得都很卡,重新捋了一下思路,修改了一下这章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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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菀:我不想再见他了!
元青:那我来见你。
#笑死,你我本无缘,全靠我来牵。
今天说了好多话,渴死我了。
新的一年,大家也要多喝热水呀!
第16章 无耻
崔行简今日无端遭了一番骂,实在委屈,缩着脖子躲在姐姐的后面不敢再说话,害怕自己再出声就要被气头上的父亲给扫地出门了。
崔雪平看惯了儿子的怯懦样,长叹一口气,道:“走吧。”
说罢,转身出了门。
崔行简心中暗自怄气,不愿出去,直到崔雪平咳嗽了两声,他才不情不愿跟在后面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滚滚驶过玄武大街,朝着北门去。
崔行简看了看坐正座上在翻书的崔雪平,又看了看坐在他对面闭眼假寐的沈思洲,觉得看哪个都怪不自在的,便刻意背过脸去。
他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窥望街景,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记得行简今年年已十五,不知可有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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