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傅显握着酒盏,问道:“你们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东山许得愿望吗?”
他这话直接把一群人的思绪都带到了一年前,他们在东山一边喝酒一边烧烤时许得那些愿......京逾白笑了笑,声音也变得越发清润:“怎么不记得?那个时候小序说得便是要做天下最有名的食客,这一年,他到处遍寻美食,还写了一本珍馐集,的确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你也上了战场,杀敌虏立战功。”
“七郎,”他说着又回头去看李钦远,笑道:“也保护了许多人。”
李钦远似乎也想到了去年的自己,那个时候,他其实对未来还没有很明确的目标,只是一心想保护身边的这些人,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目光扫过屋中众人,最后落在顾无忧的身上。
这一次,反而是顾无忧先朝他伸出的手,一如去年在东山的时候,纵然心中再是羞怯,可她还
是偷偷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笑着握过她的手,藏到自己的掌心中。
他的眉眼温柔,嗓音温和,“是啊,没想到这一年的变化竟然会有这么大。”想到京逾白去岁许得愿望,问他,“我听京伯父说,你有意转向大理寺?”
“嗯。”
京逾白笑着点头,“翰林本来就不是我的目标,我早先已经和柳学士说过了,他虽然劝过我,但也没有阻拦。”
他从小到大看似循规蹈矩,一步一步好似走得都是旁人想要看到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都是那个想要什么便去争取什么,从来都没有变过。
即使前路荆棘坎坷,他亦无所畏惧。
他们说着话,傅显倒是分神看了一眼身边的顾瑜,压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样?”
顾瑜皱眉,“什么怎么样?”
“你去年许得愿望啊,”傅显瞪大眼睛,“你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我......”顾瑜抿唇,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
去岁她在书院,活得恣意自在,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如今......当初一道读书的好友全都回家备嫁了,就连顾无忧也快成婚了,她自己也从书院离开了。
每日待在闺阁之中,竟然也被那四方天地困住了自己的心。
想到这,她心中除了烦躁之余又多了一些苦闷,给自己又倒了一盏酒,低着头喝了起来。.
傅显看她这样就皱了眉,刚要说话,那边李钦远已经开了口,“干一杯吧。”看着顾瑜先抬起胳膊,他也只好先压抑住内心的想法,举起酒杯,众人就如当初在东山许完愿时,喝酒聊天一样。
等这餐饭结束,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他们聊了许多,也喝了许多,傅显的酒量还是不太好,喝了几壶就醉得不行了,这会被李钦远扶着坐上马车,握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嘟囔道:“七郎,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起上战场,我们小时候说好的,要一起上战场,一起保卫大周,一起领兵打仗当大将军。”
“你怎么就说话不算数呢。”
听到这话,李钦远倒是也想起从前,他跟傅显穿着小盔甲拿着木剑带着一帮子人演习打仗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一直当得是统帅,和他的父亲一样。
他还和傅显说好,等长大后一起上战场,杀敌虏,护山河......可谁能想到,后来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呢。
“带你家主子回去,路上慢点,别让他颠着难受。”京逾白就站在李钦远身边,听到这话先看了一眼他的神情,这才和傅家的车夫吩咐。
“是。”
等到马车离开,京逾白这才拍了拍李钦远的胳膊。
李钦远看他一眼,笑了笑,“没事。”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家马车,和人说,“我先送她们回去。”
“嗯。”
京逾白点点头,在李钦远要走得时候,沉吟一
会还是开了口,“七郎。”
“嗯?”
李钦远停下步子,回首看他,“怎么了?”
“你要小心赵承佑。”京逾白压着声音和他说,“他这一年变了许多。”
“赵承佑?”要不是京逾白提起,李钦远差点都要把这个人给忘了,“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京逾白少见得皱了眉,“以前的赵承佑擅长伪装,虽然也让人捉摸不透,但至少还是能瞧出一些的,可如今的赵承佑......”他抿了唇,“让人更加看不透了。”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顾无忧的马车,低声,“我看他还是没有放下,不管如何,你们小心些。”
李钦远和京逾白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很少见他这样评价一个人,一时也抿了唇,他拍了拍京逾白的肩膀,点头,“我知道了。”
京逾白见他上心,便也没再说,重新笑道:“去吧,她还在等你。”
李钦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顾无忧掀了车帘朝他这边看过来,脸上的神情重新变得柔和起来,回头和京逾白说了一句,“嗯,走了。”
而后便朝顾无忧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走到那,看了眼马车,发现顾瑜醉得不省人事,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她醉了就喜欢睡觉,等休息会就好了。”顾无忧一样压着声音,又问,“你们刚刚说了什么?”她瞧见京逾白说话的时候,朝她这边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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