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云要真想消灭你,你早没了,还用得着带你回来吗?祝溪沿这话听起来就挺凡尔赛了,但他说的却是事实,一点都不带虚的。
画中鬼:他顿时就被噎住了,想起自己刚刚的话,简直分分钟都能被自己蠢哭。
困在画中几百年,他是不是连智商都一降到底了?
呵呵我哥说得对,你以为,我没法子对付你吗?对此,韩靖云连嗤之以鼻都懒得做,那浑不在意的模样,仿佛画中鬼于而他就只是一只能随意碾死的蝼蚁罢了。
那你为何要带我回来?让那群道士把我灭了不就行了?说到底,你还是有自己的目的,不妨直说,横竖,我已经是鬼了,有再多的执念,又能如何呢?
哀莫大于心死,突然自困住他几百年的画卷中逃出,他除了满腔无处宣泄的仇恨以外,只剩下了茫然和绝望。
报了仇又如何呢?几百年过去了,他又能,找谁报仇呢?
画中鬼的心性已经带着几分魔性,一个不好,他就能直接入魔,那时,便是真的没救了,韩靖云并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状态,看着眼前的画中鬼,看似平静,但眼里的腥红却越来越甚,最后,竟是流下了两行刺目的血泪来。
我的执念我的执念啊画中鬼不断重复着喃喃这句话,眼中血泪长流不止,却没有实体,从脸颊滑落之后,在半空中就会化作缕缕极寒的阴气,让炼器室里的气温一降再降,祝溪沿都已经真实地打起了哆嗦。
小云啊,你直接说吧,别吊着他了,怪可怜的然而,看着画中鬼这凄惨的模样,祝溪沿却反倒是有点害怕不起来了,只觉得这画中鬼是个可怜人,便扯了扯韩靖云的衣袖,看能不能直接公布答案。
不料,韩靖云却冲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祝溪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他家小云什么变得这么坏心眼了
韩靖云一看他哥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哑然失笑,抬手便在他额头上轻敲了一记,这是他的执念,只有想知道的时候,我的答案,才是正确的答案。
否则,一切都只是幻境,会将这画中鬼永远困在其中,直到他魂飞魄散。
这样的结局,韩靖云直觉不太好,他在尽可能避免,也在不动声色地引导,把气撒出来不可怕,把气一直憋在心里,才真的会出问题,这个道理,对人对鬼都适用。
祝溪沿:他觉得自己有点听明白了,又感觉有点煳涂,只能默默闭上了嘴巴。
毕竟,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关键时刻他的不配合,有可能会连累了韩靖云,这一点,祝溪沿始终铭记于心。
你心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或者,是某一个人韩靖云一边轻轻拍抚着祝溪沿的手背安抚,一边继续诱导画中鬼,让他在情绪的激烈动荡中,渐渐寻回了一丝清明的心神。
我的执念谁安大哥安大哥只是转瞬即逝的刹那清明,画中鬼却终于抓住了那缕白色微光,记起了那个,他不想忘记,也不能忘记的人。
终于,画中鬼眼中的血泪没再流了,眼里的红色也渐渐褪去,只是,略微狰狞的神情,还是僵在了原处。
你知道我的安大哥
我不知道你的安大哥是谁,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倾尽自己的生命,化作一股保护之力,附在这画中,保护他的爱人。
韩靖云说话的声音略微低沉,如同叹息一般,说出自己在这画卷之中的发现,话落,他抬起自己的左手,五指成拳,待画中鬼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的手上时,韩靖云的手掌缓缓张开,露出了掌心一颗莹润的白色珠子。
画中鬼起初面露茫然,但随即,他的眼睛越瞪越大,瞳孔剧烈地震颤着,对这颗白色珠子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安大哥
这是他对你的保护,我想,应该还给你。说话之际,韩靖云捏起那枚白色的珠子,触在画中鬼的额心,然后手微微一使力,那珠子便毫不费力地嵌了进去,转瞬之间便消失无踪。
照原本的预计,事情发展至此,基本已经到了尾声,再让画中鬼抒个情,事情便也就可以了了。
至于,画中鬼几百年前的爱情故事,韩靖云表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变故就发生在一瞬,别说一旁看得投入想得更投入的非专业人士祝溪沿了,就连韩靖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入其中,他只来得及将身边的祝溪沿紧紧搂进怀里,随后便无法抵抗地失去了意识。
对于韩靖云而言,这可当真是平地一个坑,摔得他好惨了。
等韩靖云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屋子的古色古香,嗯,还处处都透露着贫穷的本质。
韩靖云在醒来的瞬间,警惕便提升到了最高级,本能地翻身下床,摆出了防御姿态,然而,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会如此虚弱,一个翻滚就直接摔到了地上,要不是头抬得及时,估计得在凳子上嗑了血窟窿出来。
韩靖云后怕地惊出了一身冷汗,稳下心神缓缓起身,终于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唉,安公子你醒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大夫一个时辰前刚来看过,说你应是无大碍了,再服两天药,好生休息,就能好全唿,你可要多注意着点,别再着凉了。
一道响亮的女声自侧边响起,韩靖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那是一位胖乎乎的大婶儿,笑得一脸慈和地跟韩靖云唠叨着,他礼貌地谢过大婶的关心,心里却是疑惑重重。
怎么这位大婶称唿他为安公子?
韩靖云心中生疑,只迟疑了几秒,便转身回到房里,屋里没有镜子,只有一个洗脸的铜盆,里面恰好有半盆水,他一低头,就看到了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安公子安这个姓氏比较特殊,不久前那画中鬼才提及过,让人不得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就在他思考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见一个作书僮打扮的十岁孩童,从门口探进头来,安夫子,你的病好了么?我家少爷的课停了好几日了,他想你啦!
你家少爷?
韩靖云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及时伸手扶住一旁的木架,这才险险稳住身形,那小书僮唬了一跳,赶紧冲进来扶着他到床沿坐下,一边不住地嘘寒问暖,小书僮哪里知道,这会儿韩靖云的大脑正经历一场记忆风暴。
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身份是安书衍,是白府小公子白子言的教习夫子,五日前因风寒病倒,今日才大好,如果他没有料错,安书衍是那画中鬼的爱人,那么,白子言,就是那画中鬼吗?
他哥又在哪里呢?
韩靖云直觉,想要找到他哥,就得先见到白子言,这让他有些迫不及待,可惜,身体状态却又不允许,他这会儿双腿都是虚软的,站都站不稳。
这么虚弱的状态,上辈子他重伤的时候都没有过,让他很是无法接受。
安夫子,你不要勉强呀,少爷很担心你的,你养好了身子再去给少爷上课就好了小书僮仍在吧吧吧地说个不停,韩靖云又能怎么办呢?现在这身体状态,他就是想勉强,也勉强不来,只能先养好身体了。
万幸,这身体的底子还是挺好的,又养了两天,喝了几副药,韩靖云总算是大好了,这日一大早,小书僮就带着巴车过来接他了。
安夫子,赶紧上车吧,少爷在府里等着您呢。
多谢。
韩靖云循着安书衍的性情,端正地道谢之后,才上了马车,一路顺利地到了安府,从侧门进入,被小书僮直接引到了二少爷白子言的言欣苑。
夫子,你来啦!
一个白色的身影,活泼地自拱门旁蹦了出来,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眉眼都笑成了弯月形。
那姿态,那相貌,那灵魂波动,不是祝溪沿又能是谁。
哥韩靖云这声哥是无意识呢喃出来的,含在嘴里,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旁人就更加听不清楚了。
夫子,你真好了吧?不要再请长假啦,你不来给我上课,我很无聊的!白子言如今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天真浪漫,完全不懂得人间险恶的样子。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画中鬼那幅模样?
而且,为什么他哥没有自己的记忆,反倒像是他原本就是白子言一般?
作者闲话: 昨天居然忘了放存稿箱,差点就给忘了,照例,求推荐,求收藏,么么哒~~
第78章 画中鬼12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书房上课。
嗯!
白子言高兴地拉着韩靖云往里走,进了书房,来到熟悉的桌案前。
夫子我们今日学什么?
夫子你看我这几日练的大字?可有进步?
夫子这几日我也有背诵诗文,背给夫子检验如何?
白子言就像是一只活泼好动的蝴蝶一般,绕着韩靖云不停地转圈,小嘴吧吧得停不下来,肉眼可见的高兴,甚至还有点高兴过头。
白子言安书衍这个夫子,是真的非常喜爱,或许连白子言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看安书衍时的眼神里,带着跃动的爱恋,这小孩儿早就陷进去了,而安书衍又是否知晓呢?
正当韩靖云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便涌上一股强烈的情绪波动,陌生而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这股情绪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来自于安书衍的;熟悉,是因为,他对祝溪沿,有着同样的悸动。
所以,白子言,并不是傻乎乎地单向付出,对吗?韩靖云在心中无声地询问着,没有人回答,但韩靖云却已经从这沉默中品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夫子,你写的字可真好看,我学都学不来呢。韩靖云闻言回神,就见白子言抚摸着安书衍帮他写的字帖上的字,眼底满是温柔和爱恋,那纤瘦的侧颜,仿佛都晕出了一层白光,看得韩靖云心神一阵恍惚。
曾经,祝溪沿看着他练习书法,也这么说过,那时的祝溪沿眼里有什么?崇拜,羡慕,骄傲他的哥哥,从来都是以他为荣,并且不吝于用一切美好的词汇来赞美他。
自那次之后,祝溪沿便一直努力地临摹他的字体,试图跟他字体同步,可惜,韩靖云的字体,是融合了书法和画符两种手法形成的特殊字体,旁的不说,只其中蕴含的刚劲力道,便不是祝溪沿能练成的,祝溪沿的手腕,天生只适合偏柔的力道,强行刚劲,只会让他更容易受伤。
不过,眼下安书衍给白子言写的字帖,却与韩靖云的字截然不同,反倒是与祝溪沿的字体,有一定程度的相似。
竟是与他哥的字体相似吗?这是巧合吗?
韩靖云每每思考到与祝溪沿相关的事情,眉头便总会不自觉地微微皱起,而一直关注着安书衍一举一动的白子言,自然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变化。
夫子,我练习了这么久的大字,也一直没能练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白子言垂下脑袋,小心翼翼地问着,时不时还要抬眼偷瞧一下安书衍的表情,又忐忑,又委屈。
他也想把字练好啊,最好跟夫子的字一样好,可是,他已经很努力了,就是练不成能怎么办呢?
白子言是个胎中不足的孩子,又因为是双生子中偏弱的那个,打小就体弱多病,也就是近几年,身体才稍稍好转些,以往别说上学堂了,请夫子在家教习都是奢望,这还是他跟父亲求来的,所以也特别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
更何况,夫子还是个特别好的人,好得让他目光都不舍得从夫子身上移开了。
怎会,你已是十分聪慧,我为你讲学不过两月,你已有如此成绩,已经很是让人欣慰,我相信,你的父母也会为你高兴的。
真的?夫子你不觉得我笨吗?白子言闻言,眼睛立刻就亮了,一闪一闪地看着安书衍,呃,确切地说是此刻正占着安书衍身体的韩靖云,那期待的小眼神,让韩靖云差点被口水呛到,好险压了下去。
自然,夫子可曾骗过你?若非韩靖云原本就是自古代重生而来的一缕魂魄,怕是单说话这一环节就已经要露馅了。
嗯!夫子从不骗我!夫子,我会更加努力练习的,争取早日跟夫子的字写得一样好!白子言握紧拳许下豪愿,然后便专心地埋头苦练起来。
倒是真专向学的好孩子,而不是心中有了爱恋,便做什么事情都无法专心了。
一日的教学很快就结束了,以往安书衍就是宿在这言欣苑中的,今日自然也是,这也省了韩靖云夜里来爬白家墙头的功夫。
白家定然是有问题的,否则,白子言最后的结局不会那样惨烈,那凶手不止要了他的命,还困住了他的魂,这可是一般的狠毒,是外人起了歹心,还是家中藏着恶鬼呢?
韩靖云的运气足够好,竟是第一日查探,就找到些许蛛丝马迹,白子言的日常饮食都没有问题,但他每日睡前必用的那碗药,却大有问题。
韩靖云在夜深之时,穿着一身黑衣闪身出了言欣苑,他不甚了解白府中的布局,便随意选了个方向前往查探,不料,却恰巧遇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厮,拎着一个包袱往后门走,最后,将那包袱扔进了第二日清晨要运走的厨余垃圾当中。
等那小厮离开,韩靖云便将那包袱取走,回到言欣苑才打开察看,这一看,立刻就沉下了脸色。
这药渣的气味和成分,分明就是与白子言每日睡前必喝的汤药一样,而这药渣当中,多了一味极难察觉的药材,这种药材,单独食用完全无害,但若与几味特定的药材一起服用,那便是一味慢性剧毒,只要毒性积累足够,服药之人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如今在白子言体内的魂魄,可是他哥,韩靖云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下,他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白子言的卧房,替他把脉之后,才稍稍安下心来,在这汤药中下毒,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
沉睡中的白子言,在微微朦胧的月光下,竟是像极了祝溪沿,让韩靖云看得一时有些恍惚,右手无意识地抬了起来,等他勐然回神的时候,手已经悬在了白子言脸庞的上方,只差毫厘便可碰触到。
韩靖云收回手,迅速离开了白子言的卧房,却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之后,床上原本应该是沉睡状态的白子言,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安大哥
这是白子言藏在心里不敢唤出的称唿,他爱慕着博学多识的夫子,却因为世俗,也因为对安书衍的保护,而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被压抑的情感,已然在胸腔中发酵,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压抑多久,或许,压抑到最后,会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那时候,夫子安大哥,就会远远地离开他吧?
安大哥,我喜欢你呀,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呀
韩靖云原本以为,藏在暗处的凶手,才开始给白子言的汤药下毒,他还有时间可以挽回一切,可是,第二天,便陡然生出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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