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襄儿脆生生的应着。
“襄儿。”徐湛叫住她,欲言又止。
“三哥,没人可以逼我做不情愿的事,哪怕是真的为我好。”
却是襄儿先宽慰了矛盾万分的他。
花厅待客时,曹氏陪着襄儿在后面悄悄相看。屏风后窸窣响动,徐湛猜想是襄儿不胜其烦,起身离开了。
陈阶出身耕读之家,父亲参加了十三次童试只中了秀才,到陈阶参加科举时,却是一路披荆斩棘,历经“县府院、乡会殿”,一举取中进士二甲第一名传胪,年轻有为,简在帝心。
徐湛不禁惋惜,若是没有荣晋,怕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父亲对这个举止从容的年轻人颇具好感,转眼到了午间,便邀他留下来共用午饭。
陈阶浅笑应着,出门如厕时,恰碰上了从侧门而出的襄儿。他颔首行礼,襄儿亦还礼,神情冷漠。幸而有管家在旁引路,不至于太过尴尬。
徐湛起身为父亲添茶时,恰将门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不错,从容沉稳,进退有度。”林知望却借机教训他道:“你一向剑走偏锋,倒是个会交友的,多跟人家学学。”
徐湛心里想,论朋友荣晋也算一个,怎么这么不招您老待见?
“你也不必在我身后翻白眼,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怀王是君,我们是臣,不一样。”
徐湛手中的茶壶险些打翻,林知望干笑一声。
“他们在潭柘山见过。”徐湛不失时宜的插上一句:“想是那时候……”
“见过如何?”林知望反问。
徐湛无言以对,是啊,见过如何?襄儿不是锁在深闺的女孩,荣晋阅历的女子更多,谁敢保证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可那分明不是心血来潮啊。
送陈阶离开时,徐湛特意问:“陈兄对日后妻子的品貌德行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要求。”陈阶心不在焉的说:“无非是相貌端庄,温柔顺从,言行得体,勤俭持家罢了。”
“这也叫没要求?”徐湛翻了翻白眼,心里想。
一早,徐湛照常去翰林院点卯、喝茶、和同僚们聊天,捎带手做做那点不够塞牙缝的差事。他的沮丧主要源于自己的微不足道,翰林院是为国储材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几年的同僚比比皆是,而陆时却是五军都督府从一品都督同知,统领中军卫所,掌管天下军籍,世袭的二等爵位。
日子越久就越能感受到,在官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的还要大。
想扳倒陆时,无异于螳臂当车。
正发着呆,忽然有太监进来传旨,命翰林院编撰徐湛兼内阁制敕房中书舍人,即刻到内阁西小房上任。
徐湛微微一怔,在场的同僚都愣住了。
内阁可以分三个部分——四殿二阁、西侧的制敕房、东侧的诰敕房。殿阁的长官是内阁大学士,制敕房和诰敕房则是殿阁的秘书性辅助机构,中书舍人就是这二房的官员,掌管诏册、制诏等一应机密文书,相当于阁老们的秘书,这个职位可以从进士中任命,亦可由举人考取。
虽说内阁是朝廷的最核心,中书舍人每日跟内阁大臣打交道,又容易在圣驾面前混个脸熟,可眼下这些高学历人才在翰林院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哪位状元任这样一个职位的。
传旨的太监笑道:“徐修撰,还不领旨谢恩?”
徐湛如梦初醒,连忙接过圣旨。
“恭喜徐修撰了,收拾一下这就同咱家走吧。”太监道。
徐湛不明就里,和同僚们略作交接,同上司打过招呼,这才跟着传旨太监往东华门内文华殿后,也就是内阁所在的文渊阁而去。
文渊阁本是藏书、编书所用,从英宗开始作为内阁大学士的办事之所,阁门高悬圣谕:“机密重地,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不饶。”
这正是帝国的权力中心!
阁中一间设孔圣暨四配像,一旁朝南隔出四间值房,那是阁老们的办公场所。即便他十分不想看到冯氏父子,尤其是冯夙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初来乍到,是必须要“拜码头”见过诸位阁老的。
冯阁老态度尚可,命儿子扶他起身,笑容可掬的对他说:“今早听闻制敕房新来一位中书,老夫还在猜想是谁,没想到,竟是咱们的状元公!”
冯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徐湛面带恭敬,连道:“阁老折煞下官了。”心里却骂道:装什么大尾巴狼,满朝官员的任免权皆掌握在你父子之手,我这么个大活人插在你眼皮底下,你会不知道?
冯阁老又同他说了许多勉励的话,才放他离开。
冯夙对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脸的不屑:“不成气候的小东西,爹也乐的跟他费这么多口舌。”
冯阁老苍老的手颤颤巍巍端起茶盏,啜了口茶:“正因为不成气候,所以没必要得罪。”
他已近致仕的年纪,耳背眼花,很是力不从心,可他不能退,更不能倒,他的儿子和一大帮人倚靠着他,他从不轻易为他们树敌,除非能一击致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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