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虞舟不同意这门亲事,这便有了昨晚单独详谈的这一遭。
萧御回此刻拦下容虞舟探向酒壶的手:“你怎知王穆青就不是真心的?”
容虞舟顿了顿,心情有些沮丧。
他怕王穆青认真,又怕王穆青不认真。
“其实陛下走后,我去问了我阿姐……她说她的确在手下的药店铺子里见到过王穆青,还亲自给王穆青包扎了伤口。”
“男女之间一见钟情也是常用的事。”
容虞舟就是不满,继续挑刺:“可王穆青他来娇莺楼,正经公子谁来这里。”
萧御回笑了:“我是不是忘了说,我不仅知道王穆青他是两军节度使,还知道他是娇莺楼背后的掌事人,他管着这儿。”
容虞舟:?
少年指着头顶的雕梁,又点点下面踩着的厚毯:“这里的一草一木,灯盏帘纱,其实都属于那个王穆青?”
萧御回颔首。
容虞舟吃惊之余,最先想到的居然还是可怜的王穆瑜。
王穆瑜……知道他想赎走的玉芙姑娘其实就是他们家的么,那厮攒了那么久的钱,最后并无用处。
但容虞舟再次不满了起来:“狗东西居然开勾栏!”
萧御回:“?”
容虞舟把着酒杯,一连吨吨吨:“我阿姐手底下的铺子都是金玉器物,亦或草药医馆,开的都是利国利民的铺子,可王穆青手下的是勾栏,就这样的男人,还能希望他真心对我阿姐好?”
少年言辞凿凿,每句话都带着不满。
萧御回忍不住为王穆青辩解:“可如果不是重视你阿姐,他就不会让陛下亲自去你府上谈这事。”
醉醺醺的少年不讲道理:“他只见过我阿姐一次,就喜欢上了,这不就是见色起意,馋我阿姐的身子么!”
萧御回也算知道了,无论他现在怎么劝,容虞舟都不会听到心上去,干脆彻底地夺了少年的酒。
可容虞舟已经起了醉意,他一杯倒但是又贪杯,这会儿借着槽言王穆青的功夫里,已经喝了快半壶的酒水。
醉意上涌,说话发虚,醉酒吹牛皮。
“你过来点,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
萧御回侧首倾听。
容虞舟咋把嘴:“再近一点,我要说的是秘密,不能被别人听到的。”
萧御回又近了些。
可容虞舟还是不满意,索性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牵扯住男人的衣领,把人往这狠狠一拉,这下子二人脸快贴脸,呼吸都近似缠在一起。
容虞舟满意了:“我要说的是,我好兄弟的叽叽居然那么大哦!”
萧御回:……
说完以后,容虞舟另外那只空着的手还在比划着:“就是这么……这么大哦!”
萧御回:……
萧御回懂了,小东西这是彻底的醉了,已经醉到拿这事来说笑。
“你醉了,安生点,我现在去给你叫碗醒酒汤。”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一大壶!”
萧御回把人扶到贵妃榻上,又用软枕拦在外头,就怕他和小时候一样,睡着睡着从榻上摔下来。
确认好容虞舟无恙,他才出去叫醒酒汤。
中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等他回来时,容虞舟不知为何又重新攀回了桌前,酒杯摔在地上,酒壶里为数不多的酒水滴落,馥郁的酒香混着少年粘稠的呼吸,顺着他的唇线不断地下-流,最后滑过少年精致的喉结而隐入锁骨。
萧御回皱眉上前扶稳他。
少年借力睁眼,瞧见是熟人,笑得像只餍足的猫儿:“我还要和你说哦,这个新送来的酒很好喝,就是喝完热热的。”
萧御回定睛一看,桌上多了一份新的蜜酒,他去点茶的短短时间里,容虞舟就又喝了这么多?
还有,这是谁送的酒?
容虞舟嘟囔不停,没多久就开始急扯着自己的衣领子:“奇怪,我是不是得了温热病啊,怎么这么热……”
容虞舟的脸红得不像话,就像秋后天际燃起的霞光,犹如火烧云一般的艳丽。
萧御回伸手探探他的额首,是有些不对劲了。
上回容虞舟喝醉了也不见他如此的体热。
萧御回现在搂着容虞舟就像搂着偌大的汤婆子,他的胳膊是热的,好似能透过春衣将热意染在他身上。
萧御回眸色微暗,唇瓣搭在杯口,只这么轻轻一嗅,就闻出其间的不当。
容虞舟用的酒里被下了药!
容虞舟眯眼捂嘴笑,当下醉意朦胧地看着眼前人用他的杯子,心里囫囵着的都是高兴。
“你用我的杯子了,你就是我的……”
“好兄弟”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一个酒嗝给压了回去。
他和易扶玉是用一个酒杯喝酒的好兄弟了哎!
果然比完叽叽以后,易扶玉就和他亲近了许多。
“我没喝。”萧御回强调道。
他只是闻闻。
结果就闻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但这药他之前不知遇到过多少次,知道这药效不算猛,萧御回便取了一边的水拧干帕子给容虞舟擦脸。
可他不知容虞舟从未中过这样的药,即便下的料不多,也足够他起了肝火。
帕子擦着少年的脸,同时少年体内的药劲已经起来了,莫名的火流分外灼烫,闹得容虞舟格外的不舒服,他循着凉意而去,帕子被他脸捂热了,他索性将脸蹭在眼前人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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