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刚从父亲手里接过当家的位置,这万福楼正是岌岌可危的时候。要不是你老钟精研一手传统菜式,我这牌子只怕要砸了。所以,这万福楼,断是不能没有你。”
话到此处,他眼神定在钟师傅身上。
一番话让钟师傅面上神色缓和不少。他自以为在万福楼任劳任怨,鞠躬尽瘁,却又最怕自己的奉献不被人看见。如今崔胜的陈情,正是说到他心坎里。
他自觉受了重视,心中怨气也一时消解。
待钟师傅饮尽酒后,崔胜又对舒乐笑道:“舒娘子,请。”
舒乐估摸他这回大概就是松口放她走了,但瞥见他神情,心中又隐隐有些狐疑。
崔胜豪气干云地饮了,舒乐也就从善如流地干了。
“舒娘子是万福楼的大功臣。”崔胜微微颔首,沉思着说道,“年纪轻轻就展露头角,大家都瞧在眼里。”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
钟师傅先前已经得到了承认,心里对舒乐也就放下了防备,现在也不觉承认了崔胜的话。
“若按舒娘子这样的才能,留在万福楼委实是有些可惜。但舒娘子既然心中已有更高处,崔某也愿意成人之美。”
“不过,崔某还是希望舒娘子莫要如此果决,此事可否暂缓三日?若三日后舒娘子还是这般想法,崔某定然忍痛放行。”
崔胜尽占道德高地,若此时就离开万福楼,她倒是那攀高枝的无情之人了。
不离开,又恐夜长梦多。
舒乐拜谢道:“大人过誉了,我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这点功夫原也上不得什么台面。我没有什么远大志向,一开始来这里也只是想还了我爹的债。往后也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所以这件事并不是我一时兴起。”
崔胜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崔某便祝舒娘子心想事成。但往后,若舒娘子还有用得上的地方,崔某一定鼎力相助。”又斟一杯递与她,提议众人一同举杯为她送别。
众人见大局已定,心中不禁有些怅然。长生几个纷纷簇拥过来,挨个祝酒,舒乐一时之间好不风光。
顾二花捏着酒杯别扭过来,没好气地道:“说走就走了。”话至此竟然噎住,鼻子酸了酸。
虽然她一开始十分瞧不惯这个舒乐,只把舒乐当个花瓶看,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倒觉得她有本事,人又不错。说话做事不扭捏,和她自己还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因此心里渐渐把舒乐当成了知己看待。
所以这回知道舒乐要走,她还挺舍不得的。
舒乐歪头打趣她:“你真就这样舍不得我,眼睛怎么都红了。”
顾二花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舍不得个屁。”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眼角辣出了一滴泪。
舒乐越发不依不饶,指着她眼角的泪笑道:“还嘴硬,你瞧这是什么。”
顾二花心思被她戳破,一时羞恼,又死不肯承认,恨恨地搁了杯子就来挠她痒痒。
最终一众人都闹在一处,笑作一团。
这场大宴一直到晌午才散去,万福楼也一直到晌午才挂了牌子待客。
舒乐离开万福楼虽已成定局,但她还是把最后一天的工按部就班地做完。
傍晚时候,舒乐坐上了崔胜留下的马车,带着她在赌约中赢来的一匣子银票回家。
一路上车轮吱吱呀呀转动,街上人声鼎沸,舒乐都恍若未闻,心里只兴高采烈地想着要赶紧告诉舒长贵这件事,然后好好和他商量搬家的事。
她要换一栋更大更舒服的宅子,只想一想,她就觉得嘴里发甜,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车马刚停下,舒乐就迫不及待地掀了帘子轻轻跃了下来。
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却蓦然怔住了。
心中猛然一震,她大力拔下门上的飞刀,将信纸攥在手里。
一个字一个字映入眼帘,整个头脑血液上涌。
“爹爹被绑架了。”她将这行字反反复复读了三遍,两手止不住发颤。
看到撕票两个字时,脑海中舒长贵的脸让她的心忍不住刺痛。她好不容易规划好的生活,被这帮劫匪生生打碎了。
信纸在手里被攥成一团,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应该怎么办?
五千两银子,她自己一人来,一个时辰之内。
违反了任何一个条件绑匪都会撕票。
绑匪为什么会觉得父亲能拿出五千两银子?
须臾之间,一道暗箭擦过眼前,铿地钉在门上。
目光下意识追向来处,什么都没有。
打开门上的纸卷,上头张牙舞爪地写着几个大字“我在看着你,别耍小聪明”,那浓黑的墨像一双深邃危险的眼睛凝视过来。
车夫此时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结结巴巴地道:“娘、娘子,不然我回去,告、告诉老爷一声。”
舒乐死死地盯着那张纸,“不要。”
她的声音平静地可怕。
车夫渐渐地从她冷静的气场中得到一丝安抚。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娘子打算怎么办?”
她沉吟片刻,道:“你在这里等我,马车借我。”
说罢果决地拿过车夫手里的马鞭跳上了车。那般果敢的势头让车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是个仅有十六岁的少女。
风声呼呼灌进耳朵,舒乐的心里实际上一团乱麻。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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