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作者:姬流觞

    松堂

    似水流年 作者:姬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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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水流年 作者:姬流觞

    松堂

    乔锦和余歌怎么追踪赵幽萍暂且不提。单说厉楠跟着秦梅去参加学生会组织的“情满人间·关爱送温暖”活动，刚一露面，人群立刻诡异的安静下来，随即嘁嘁喳喳的声音好像老鼠啃东西般的响了起来。

    秦梅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厉楠正低头整理自己的书包。里面装着适合老人吃的东西，还有一个包是秦梅的，里面是做游戏的一些小道具。

    抬起头，厉楠回给她一个笑容：“怎么了？”

    秦梅明明感觉到厉楠浑身的不自在，但面对这个笑容，她还真没法开口劝她回去。

    松堂关怀中心在城西，坐车还要一段时间。秦梅和厉楠并怕坐在后面，开始说的最欢的一个女生故意坐到她们前排，隔着座位缝偷偷的扒瞧，被秦梅装作不小心拍了一下，差点捅到眼珠子，便再也不敢回头。

    其他人见厉楠没反应，秦梅又那么凶，萧逸和顾华之坐在汽车的最前面有说有笑，本不像有问题的样子，也就懒得八卦。

    慢慢的，秦梅感觉到厉楠放松下来。头一歪，那家伙竟然睡着了！

    秦梅心里好笑，抬手就是一张照片。看着小屏幕上的照片，秦梅皱紧眉头：厉楠的下巴尖的让人害怕，脸色竟然苍白到这种地步！一伸手，秦梅拉上车窗的帘子。淡蓝色的光晕染下来，那张苍白的脸才多了几分阳光和影子的变化，多少有了几分生气。

    秦梅松了口气——刚才她以为厉楠死了！

    到了目的地，大家争着抢着和老人玩儿游戏聊天，帮忙做卫生的事少有人忙。秦梅端着相机抢镜头，无意中发现厉楠正在打扫走廊。与屋里热闹的氛围相比，走廊显得空阔寂寥。逆光之下，镜头里的厉楠好像赎罪的囚徒，弯着腰努力的擦拭着，细碎的长发连着单薄的身体，变成一个单薄的剪影。

    “咔嚓”，秦梅摁下快门。她不知道这张能不能被贴出来，但是看着小屏幕，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秦梅擦擦眼睛，转身进屋了。

    秦梅刚走，一个不速之客和厉楠不期相遇。

    厉楠走到一个房间准备扫扫房顶的土，摞好了凳子却看着发愁：这晃晃悠悠好像随时要倒的家伙，自己踩上去安全么？

    正踌躇，哐当哐当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很快走进屋子，有个女生气喘吁吁的问：“有人要梯子么？”

    厉楠一愣，那个女生也从大梯子的空隙看到厉楠，愣在那里。

    顾华之！

    还是顾华之反应快，立刻笑着从梯子一侧探出头来：“你要扫房子是么？用梯子吧，这个好用，我给你扶着。”

    说着，便手脚利索的把厉楠叠好的桌椅搬了下来。一不小心，凳子和桌边蹭了一下，大概夹了下手。厉楠正要说什么，顾华之已经皱着眉头甩了甩，然后满不在乎的一笑，继续把梯子放在厉楠选定的位置，打开：“来，这个更方便。”

    厉楠以为她会让自己做这些事，毕竟是部长么！没想到顾华之却自己都包圆了，而且很自然，没有什么做作之态。

    厉楠犹豫这一下，顾华之笑了：“对啊，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呢！”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把手伸向厉楠：“扫帚给我吧！”说着已经攀上一级梯子。

    厉楠这才惊醒，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还是我来吧！我个子高，活动范围大，做的快点。”

    顾华之做了个鬼脸：“伤心啊，小矮人只能扶梯子了！不过你放心，我重心低，一定会扶的稳稳的。”

    厉楠带着一脑袋的不可思议爬上去干活。她从未单独与顾华之相处过。印象里这个女生总是一副神仙样不食人间烟火，传闻里她又八面玲珑，上下买好。两人唯一一次交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老实说，那次厉楠自己也很紧张，并没有注意顾华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华之有赵幽萍那样的朋友，能好到哪里？可是——

    厉楠一边干活一点嘀咕：萧逸也是她的朋友，她又能坏到哪里去？

    或者就像余歌说的：既然大家都那么支持她，她必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冰美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学生会干部的！

    厉楠负责扫房子，把灰尘和杂物拢起来；搬来搬去移动桌椅和安置梯子这种活计就只能顾华之来做了。屋里没有其他人，两人之间也很少说话。厉楠有时偷眼打量顾华之，看她做的很熟练，位置选的很好，几乎不用做什么无用功。难道她经常做？

    顾华之的长发平时都披散开，这时用一皮筋拢在一起。几碎头发落在眼前，抿到耳后的同时站直了腰喘口气，抬头正看到厉楠毫不掩饰的打量和疑惑。唬的厉楠赶紧低下了头，正懊恼的时候，却听见顾华之笑着说：“很奇怪是吧？这种活动是咱们学校的老传统了，年年都有，学校也很重视，活动结束后还有中心反馈的评价，作为对学生会相关组织部门的考察。大家都是独生子娇娇女，这种活笨活没人愿意干。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不喜欢。但是上届的宣传部长告诉我，如果没人做这些工作，整个活动就会大打折扣。中心反馈给学校的评价就会影响最后的考察结果。所以，这个时候，每个学生会干部都有责任把最累最脏的活儿承担起来，免得出了不该出的岔子。”

    厉楠心里不以为然，原来还是作秀。只不过有人做表面的秀，有人——像他们这样关心自己的考察绩效。心里想着，嘴巴却闭的紧紧的。对顾华之，她有天然的敌意。

    顾华之把梯子打开，一边忙活一边说：“可是，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三次来了。我觉得做这些工作虽然没有直接看到老人们的笑脸，但我心里很充实。说出来你也不信，开始我是觉得这就是作秀，后来我是怕做不好了会让那些老人心寒，觉得我们不是真心照顾他们，是拿他们当梯子用。”顾华之拍了拍梯子，稳当了，“上来吧，最后一块了。”厉楠爬上去，一边轻轻的扫着灰尘，一边听她念叨：“可能是有感情了吧？反正我也是从照顾他们开始，开始慢慢体会父母的不容易，回家也多少做些家务了。”

    厉楠提醒她转到另一边，自己要扫那一侧了。顾华之转过去，依然扶着梯子，扑哧笑了一声：“刚开始把我妈吓了一跳，她以为我病了！因为我以前从来不干活！”

    厉楠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厨房里炒菜把老爹吓了一跳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那次是因为老娘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对美食的渴望让她不得不自己动手。

    终于扫完了。

    顾华之收好梯子，摘下头上戴的报纸叠成的大帽子，站在厉楠面前笑呵呵的说：“谢谢你啊！”

    厉楠一愣。

    顾华之指了指天花板：“以前有人扫天花板时力气很大，好多灰，都落我嘴里了。这次你扫的很轻，也很干净，还提醒我注意躲开。让我少受了不少罪！谢谢你！”

    顾华之的神色有些异样，眼睛里的笑意真诚而明澈，好像印证了什么，正欢快的跳舞。

    厉楠有些惭愧，她到没想那么多。确切的说，是顾华之出现的太突然，她压没想起来还可以这么报复人！

    厉楠需要继续擦窗户，顾华之向她道别，吭哧吭哧的背着梯子去别的屋子看有没有人需要。

    看着她的背影，厉楠忽然很愤怒：“男生呢？”

    摔掉手里的抹布，厉楠冲到活动厅，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柔婉的歌声，忍不住心里一颤。隔着门上的玻璃向里一看，原来是三个男生在唱歌！虽然他们没有捏着兰花指，但是那细窄的双肩，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裹在窄脚牛仔裤里好似火柴棍的双腿，无一不在默默的诉说他们多么渴望变！

    厉楠的火气突然没了：既然人家从里到外的渴望变成女，咱就别勉强了。抬起袖子，不管不顾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厉楠忽然有种劳动妇女的豪迈：男生们，别怕！天塌下来，老娘替你们顶着！

    虽然没和老人们接触，但是中心的院长在临走时对厉楠几个承担了卫生工作的同学特别表扬了一番。厉楠这才知道，萧逸大神竟然去收拾的卫生间！就算是作秀吧，这也不容易了！

    回来的路上，秦梅看着厉楠苍白的脸上泛出几抹血色，眼神也多了许多变化，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她碰见了什么，但是人活过来就好！

    厉楠太累了，靠着秦梅一路睡回学校。下车直奔宿舍，对萧逸从眼前过都没做出常有的痴呆状。倒是和顾华之在车门口碰见，两人竟相视而笑！

    秦梅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一路盘算怎么问厉楠，但到了宿舍，厉楠就端着洗漱用品奔向澡堂子，本没留给她一分钟！

    秦梅只好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乔锦和余歌，她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厉楠哪神经搭错了。

    “无论如何，楠楠开心了。这就是好事！”乔锦平时鲁莽，但这次直击中心，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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