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作者:姬流觞

    打牌

    似水流年 作者:姬流觞

    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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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牌

    赵幽萍在议论声响起之后十秒钟之内，从人缝里消失。高队长孟指导员押着齐桓跟着余歌厉楠三个人去了附近的一个茶座，进门的时候，厉楠发现乔锦又神出鬼没的跟着进来了。

    坐好之后。

    高达看着齐桓：“把你的手机给我！”

    齐桓看了一眼余歌，低着头说：“我、我没有带手机的习惯。今天出来的匆忙忘带了。”

    余歌立刻满面通红，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厉楠不由自主的跟着低下，秦梅倒是若无其事。乔锦手上玩着核桃，靠着沙发懒洋洋的旁观。

    齐桓说：“赵幽萍的分手信我是一个月前收到的，但是那时候在家休假，昨天回来才看到。我今天来，是想找她问清楚。”

    齐桓如实交代，但终有不甘心：“可我真的没欺负她！我看了那信，她说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但是我已经考上军校了，就是她们学校不远的那个军校。我想——”

    齐桓突然刹住话头，在高达的瞪视下低下了头。

    孟指导员苦口婆心冒出一句大实话：“人家都不理你了，你想个啥哟！”

    厉楠扑哧乐了出来，被乔锦踹了一脚。

    孟指导员看了看高达，又转头对齐桓说：“我们虽然不是你的连长指导员了，可是如果今天这事闹到军校里，你看你还能不能上！”

    原来齐教官考上军校了！真是可喜可贺！厉楠没心没肺的想开口，又被踹了一脚，只好闭嘴。

    高达脸黑的只剩下两个分成四瓣的大白眼珠子，孟指导员拍了拍他，示意他克制克制。在厉楠看来，这个动作充满了腐的味道，随即就被接下来的话消灭了：“老高，我看齐桓的军籍什么的都转到学校去了，现在他已经在学校那边报道，应该是学校来管。这事儿呢，我俩就不好掺和了，你说呢？”

    高达看了看孟冉，叹了口气，对齐桓说：“你小子就是欠教训！我和老孟看在你考学不容易的份上，不难为你。今天只当我俩逛街——不过，你自己心里得明白，是这个小姑娘救了你！不然，考学？哼！回家喂猪去吧！”

    齐桓低着头没吭声，显然没想通。高达眉毛渐渐的拧紧，厉楠紧张的在两人之间扫描。就见齐桓猛的站起来，“啪”，立正，敬礼！——嘴巴依然紧得像蚌壳。

    余歌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不惯赵幽萍，想治她罢了。跟教官没关系的。”最后这句话声如蚊蚋，坐在她身边的厉楠狐疑的凑近看了眼余歌，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呀！

    乔锦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知道赵幽萍没跟教官说过话？万一教官提前给她打过电话呢？”

    余歌：“赌的。那个女人自我感觉超好，很多事都是想当然。她能把追教官的事说的满城风雨，自然在分手的时候会迫不及待的撇清。怎么可能上去说话，让别人看见说她分不清呢！不过，也不排除万一。那就继续问呗，总有漏洞可以抓的。”

    孟冉已经恢复了和蔼的表情，摆摆手让齐桓坐下。转过脸笑嘻嘻的问余歌：“小姑娘，你是哪个专业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歌，法学院大二的学生，齐教官队里二班的副班长。”

    “小齐以后就在离你们两站地远的陆军学院上课，有什么事找他，不要难为情！齐桓！”孟冉转过头，脸一拉老长，变的速度之快简直媲美四川的变脸。

    齐桓立刻下意识的坐直。

    “以后余歌他们宿舍的事就是你的事，不许推三阻四！”

    “明白！”

    齐桓大声回答，声震房梁。店里四座皆惊，服务员伸着脖子向这边张望。

    乔锦、厉楠、秦梅有志一同的低下头，看着桌子装没看见……

    “没事，没事！”余歌脚下踢了踢厉楠，很不好意思安慰齐桓，“还没祝贺齐教官，恭喜恭喜！”

    “你们喝什么，我请！”高达再开口，虽然脸黑着，但是已经没那么难看了。

    厉楠揉了揉肚子：“我们刚吃饱……”

    乔锦和秦梅几乎异口同声：“晚上饿了！”

    高达和孟冉对视了一眼，笑出来，指着齐桓：“今天晚上，你负责把这几个姑喂饱。如果有一点抱怨，回头削你！”

    齐桓不敢再大声说话，只能尴尬的频频点头。

    高达和孟冉还有事，先行离开。

    余歌正想放齐桓走，被乔锦拉住：“正好三缺一，齐教官凑个手吧！”

    秦梅和厉楠都是自小耳濡目染，乔锦是家学渊源，但余歌从来不玩牌，每每让乔锦痛心疾首。碰见齐桓，脑子一转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有的玩儿有的吃，何乐不为？

    忽略余歌，三个人要来扑克。齐桓看了看余歌，余歌瞪了一眼那三个败类，坐在齐桓身边：“你会吗？”

    齐桓点头，还有点不敢看余歌。

    “开始了开始了！一翻一瞪眼，谁也不许赖！”

    余歌担心齐桓不会，但是偷眼去看，齐桓神色如常，一点为难都没有！

    俗话说，玩牌看人品。什么人出什么牌，那真是一点错没有的。

    厉楠天散淡，赌是四个人中最弱的，但是输的最少的也是她。一看牌面不好，或者其他人都在all  in，哪怕手里是同花顺的底子，都敢弃牌。用秦梅的话说，只要厉楠跟了下来，那牌面绝对是稳胜券——不赢不好意思的那种！相当没有挑战。

    乔锦很不理解这种“看得开”，在厉楠扔了第三个顺子后，嘟嘟囔囔的念叨：“你要是把喜欢萧逸的劲头拿出千分之一到押牌上，都不至于这么没有挑战！”

    余歌掐了她一把，乔锦才悻悻的闭嘴。齐桓抬头看了一眼余歌，余歌很敏感的看过来，瞬间把目光移开。只是一闪眼的功夫，很多事已经不一样了。

    余歌继续观战，参战的其他三人，一个赛一个狠。

    乔锦被严重警告不许出老千，但是这牌是她从小的玩具，她甚至自夸能从别人瞳仁里的反光看出你手里的牌是多少！吓得秦梅厉楠四处调整灯光或者把牌举得高高的，直到余歌提醒她俩，别忘了盯着乔锦出老千，两人才醒悟上当了！乔锦趁机向二人灌输江湖道理：所谓老千，就是防不胜防，不仅在技巧，更在心机语言动作，乃至不经意的一个表情。说完这句话，她看了一下三人。厉楠当即决定把手里这套同花顺的牌弃了。

    秦梅一贯大大咧咧，只要“差不多”，就敢全压。可是四人当中，她这三板斧也就吓唬吓唬厉楠，其余两人本不为所动。但是她这一搅局，牌面明显复杂起来，那两人也不得不多费一番踌躇。

    齐桓一声不吭，输多赢少，但是只要赢就能骗的三个女生哭爹叫娘把兜兜里的钱全奉上。所以到了最后清点战果，他反而赢了一些！

    乔锦说齐桓是高手，因为呆若木**乃是斗**的最高境界。不过没经过训练，走的都是野路子。齐桓只是笑笑，余歌看的出来，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最后大赢家还是乔锦赢，但齐桓坚持请大家吃饭。客客气气的态度，几乎连朋友这层关系都要疏淡。

    只是临走的时候，余歌问他：“要我们帮你传个话么？”她小心的选择了“我们”而不是“我”，厉楠和秦梅对视了一眼，余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齐桓的表情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缝，但也仅仅是摇了摇头：“谢谢。”

    送走齐桓，四个女孩子站在路边都没动。厉楠抬头，忽然看到一片灿烂的星空，有些诧异：“你们看，有星星！”

    余歌跟着去看：“除了这东西还算得上永恒，这世上还有什么能保持不变呢？”

    秦梅说：“我可以用相机记录下来。”

    乔锦则诧异的问她们：“永恒有什么用？”

    如果没有永恒，我们的爱情出路在哪里？

    厉楠以为自己那副字也就二百块钱了，没想到竟然一路高歌，直奔省里的二等奖。据说本来是特等奖的，就因为是半幅，给了个二等奖。当然，这已经相当不错了。要知道，参赛的是全省范围内各单位的所谓“青年”。比起机关单位那些没事练字儿的主，厉楠能获奖基本靠走运和天赋。

    那天，食堂门前的黑板报以醒目的红纸金字嚣张的宣布了这件事。唐劲拽着厉楠去宣传栏前面印证真假，厉楠不得不承认，那个放大的照片里写了一半的字是自己的涂鸦。

    “唉，早知道是你的，就等你写完了再交。”唐劲大声的感叹，引来许多目光，“如果不是没有写完，就能拿到一等奖了。”

    “是这个女孩儿写的？”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厉楠受不了议论，扭头走出了人群。

    唐劲追过来：“交上去的时候，萧逸先拿回宿舍的。他本看不懂你写的，要不是我提醒他该卷起来不要对折，这家伙说不定就压出死角了！”

    厉楠下意识的反驳：“对折也没关系，裱的时候可以除掉。”

    唐劲吧嗒一下嘴巴：“看你，我还没说他呢，你就这么护着！你们女生啊，就是小心眼。”

    厉楠有点不好意思：“我就事论事，跟他没关系。”

    唐劲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了晚上的表彰大会上，你记得梳梳头，别弄得颓废跟从二舍出来似的！”二舍是男生宿舍，最老最旧的一栋楼，以脏乱差闻名全校。

    厉楠茫然的看着他：“什么表彰大会？”

    唐劲眨眨眼：“顾华之没通知你么？萧逸特别强调要你出面领奖的！”看着厉楠慢慢变僵的表情，唐劲斟酌了一下，“你——要是不去的话，就装不知道，别说我讲过啊！我可不想说顾美人的工作失误！”

    唐劲的表情绝对不是害怕或者忏悔，那饶有趣味的样子倒像看戏似的。厉楠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吧，就当我——不知道吧！也许她很忙，一时通知不到。”

    唐劲点点头：“对了，赵幽萍说你喜欢萧逸，她怎么知道的？”

    厉楠眨眨眼。她怎么知道的？也许是宿舍聊天，从透风的墙里传出去；也许是打闹之间，不经意的说漏嘴。她如何知道，赵幽萍怎么知道的。

    但是，问题是，她为什么说出去？

    报复余歌，还是另有所图？！

    厉楠发现，自己暗恋萧逸这件事正在以暗流的方式默默传开。萧逸自然是从唐劲那里知道，而赵幽萍别有用心的散播使不特定人群都知道了。关键是，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脸还会发烫，人还会尴尬，但是心已经没那么痛，情绪也不大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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