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凰倒凤 作者:于寄枫

    灰暗回忆

    颠凰倒凤 作者:于寄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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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后园里的湖边，广灵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本来光滑的脑袋，如今已经长出新生的短发，上去感觉柔软中微感扎手。

    “好丑哦！”他苦着脸，克制着手痒的感觉，忍住想要剃掉新发的冲动。红尘姐姐说得对，他这个大光头太显眼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可是，他已经喜欢并习惯了光着脑袋的感觉，既清爽，又省去打理长发的麻烦。想当初，他可是冒着被师父抽筋剥皮的危险，私自剃去头发，结果把师父气晕了。为了这件事，他又一次被修理得“金光闪闪”，但是他死都不肯蓄发，师父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为了摆脱被认出来的危险，他只好含泪蓄发。想到今后又要开始打理那头三千烦恼丝，一张清秀讨喜的小脸马上皱成包子脸。

    只好努力安慰自己，其实长发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像红尘姐姐，长发飘飘的样子，真是美呆了……

    “一大清早在想什么？”说曹，曹就到。不过，他好像没有说出来，只是想而已。

    广灵回头，惊艳地看着沐浴在晨光中的她，一袭艳红长裙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飘逸。清艳的丽容，不沾脂粉，美丽的长发只用一发带随意束住，那种自然写意的美，有如出水芙蓉，更叫人移不开眼。

    从地上爬起来，喃喃地说：“还好我不是女孩子，要不然真的要自卑死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眨了不眨地紧盯着她。

    红尘伸手敲了敲他的敲头，薄斥道：“贫嘴！”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倒是不讨厌他放肆无礼的眼光。

    他捧头哀叫：“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可以偷袭我。”看起来清瘦的她，手劲倒是不小。

    “红尘姐姐是北方人吗？”他忍不住羡慕起她高佻的高材，她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高的一个，连普通男人站在她身边都要被比下去。更别说小个子的他，站在她面前，还不到她的肩膀。

    呜呜……是不是他从小吃素导致营养不良，所以发育迟缓？现在补，还来不来得及？

    红唇微扬，淡淡地安慰：“别担心！你还小，还有很长的一段发育时间。”

    “真的？”他双眼一亮，兴奋不已。

    因兴奋而发光的小脸令她手发痒，不禁捏捏那小小的脸蛋，蹙眉道：“你整天吃个不停，怎么不见长？”那些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等会我叫人抓几贴补药给你补补身子。”十三四岁正是发育期，要好好调养。

    广灵小脸一垮，双眼眨巴眨巴：“要吃药？”厌恶地皱起鼻子，想起小时候被师叔祖捉去当药人测试新药那段惨无人道的暗岁月。

    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僵笑着：“那个，红尘姐姐，我的身体壮得很，吃药就免了吧……哎哟，肚子又在抗议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

    说着，不等她反应，已经脚底抹油，溜得不见人影。

    已经远去的他没有注意到，红尘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木头人似的呆立湖边，怔怔地望着湖中倒影，那段影记忆如潮水涌进脑海……

    “尘儿，乖！把这碗药吃了。”母亲手捧药碗，柔声哄着被两个侍女紧紧抱住的她。

    “我不吃，我不吃……”年幼的她挣扎着不肯服药，“娘，药好苦！娘，尘儿没病没痛，为什么总要吃药？”

    母亲眼眶微红，哽咽着说：“尘儿，你虽然没病，但是……你不吃药会没命的……”

    “娘，我不吃！菲姨说这药吃了会长不大，尘儿不吃……尘儿要快快长大，保护娘亲……”

    “尘儿，不要恨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从母亲脸上滑断，溅在她的脸上、滴在她的眼睛里，迷蒙了她的双眼，但母亲哀恸的神情却清晰地映入童稚的心里。

    呼吸突然断绝，嘴巴一张开，苦涩的药汁灌入嘴里，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想呕又呕不出来……

    “主子。”碧落及时现身，将她从过去的噩梦中拉回来。“你没事吧？”他担心地扶起脸色苍白，跪伏在湖边干呕的她。

    虚弱地倚在碧落强壮的身上，极力忍下想呕的恶心感，轻轻地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睁开迷蒙的眼睛，“有事吗？”

    “今天是十五。”碧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主子身体不适，是否迟些……”

    “不！吩咐下去，就跟以前一样。”她站直身子，坚决地说。

    碧落站在湖边，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孤傲背影，双拳微微一紧，眉心纠结，最终只是化为深深一叹，落寞的眼光转向空中那轮初升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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