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冷雁,他更是莫名的慌。
他已经三十了,在爹妈面前,却还像是十三的时候一样,说话做事规规矩矩的,不敢有半分不对,仿佛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就会挨罚一样。
他打小就乖,在哪儿都是个模范榜样。成绩言行没一样挑的出错来。和家里闹得最凶的一件事儿,大概就是毕业时的职业选择。他一意孤行,几乎和父亲吵得断绝关系。
期间有好几年都和家里没有联系。
也是最近几年,他做出了成绩,李盛才松了口,他和家里的关系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来往也多了起来。
可是父母过分严苛的要求和那些从他出生睁眼就刻在血液里的条条框框,无时无刻不在束缚着他。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一样套在身上。没随着他的年岁增长变轻,也没随着他的日渐成熟而减少。
像是根刺儿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也无痛痒,就是磨人。很多时候,李星河理智清清楚楚的,可是那心里总会蹦出些不属于他的念头来绊他的脚。
那是属于李盛和冷雁的愿望和观念。从小到大往脑子里灌,刻在骨子里消不掉了。
他去做什么,心里总回蓦地蹦出一个想法:如果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会怎么想。
控制不住的去考虑。
不应该的。
李星河有着自己的评判标准和是非观,可总是罩在李盛和冷雁的阴影之下。时不时被波动一下。
脑袋还没想明白。心底倒是有了最实诚的想法。
他慌。
“我以为,您有什么急事儿,就先上来了。”李星河搓了搓后脖颈,笑道“房子快弄好了,总要散散味不是吗?反正住我那儿就住着呗,那么大的房子,又不碍事儿。”
冷雁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李星河有点儿坐不住了,主动问她:“妈,要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还有会呢。”
“瞧你忙的。”冷雁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歪头看着李星河,眼里全是慈爱,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怪想的。礼拜天有空,回家来看看我和你爸。一年四季,住在一个城市也看不着人。就过年能见一见。”
李星河连连应声。
冷雁当他真的有工作忙,也不多耽误他些什么。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盒茶包塞给李星河,说是养生的,让他有空喝些,就把人放出去了。
他刚打算出门,就遇着几个查房回来的医生。大大小小一撮人,走在一起还有些声势浩荡。
“他们两个那是在搞对象不?我都看见他俩搂一块儿亲呢。”
“哎呀两个男人不能吧?”
“有什么不能的,那15床之前药费都交不起,自从那个男的来了,才好起来的。”
“那这不是也挺好的吗,起码病能接着治了,也是好事儿。人两个人相亲相爱的。”
“好什么呀。那是他家老人不知道,知道了不要气死的呀,两个男人像什么话哦,还成天在外面搂搂抱抱,简直哦。”
“很正常啊,人家是情侣……”一群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里,夹杂了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辩驳。被年长一点的那个看了一眼,就收了声,不太敢说话了,可是眼神里依然能看出来不服气。
多好嗑啊,明明很甜。简直瞎操心。她心里小声嘀咕着。
“你个小丫头,还小呢。不懂。将来啊都是要结婚生子的。”
才不是。小姑娘皱了皱鼻子,敷衍的点了点头。自家老师上了年纪,说不通啦,也不好跟长辈顶嘴。小姑娘脸颊鼓鼓的满不高兴。
迎面在办公室门口碰见了个帅哥正出来,这点不高兴立刻给她丢到脑后了。
可是帅哥为什么看起来两眼无神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也对,在医院这种地方,能遇到几个开心的人。
匆匆路过的人脸上大多露着愁苦和疲惫,常有哭天抢地的悲痛。命,很脆弱的。好多人还没尝出活着的滋味儿,莫名其妙的就要走到头儿了。
李星河不知道她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是把他们一路行来的小声讨论都纳入了耳朵里,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医院走得这一趟,他只觉得心烦异常。方才楼下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搅得稀碎。他等电梯的时候只觉得医院人又多又挤,人多的要命。他莫名心急起来。
等不到电梯,他只好急匆匆的走了步梯。明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去做,可他心里就是急。
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他把手放到衣袋里,去摸刚刚沈图南送他的小花。
小小的,明黄色的花朵,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遗落的。
它太小太脆弱了。
遗落了,李星河甚至都没发现。
他只觉得有些惋惜。
沈图南送他的三次花束他好像都没能留住。
第一次的玫瑰回家没几天就干枯了,某一天他上班回来发现干枯的玫瑰不见了,原来是负责打扫的阿姨把他丢掉了。他当时不很在意,枯了的花留着又有什么意义。
第二次的还是玫瑰,被沈图南朋友带来的新鲜花束所替代。他还是不以为然。
就连这一次,小小的花骨朵不见了。他也只叹了声可惜。就好像他笃定以后还会有的,这一束两束丢了的,算不上多么的要紧。
沈图南不知道他上了趟楼,心里就装了这么多的事儿。在住院部楼下等了几分钟就不耐烦了,他总站着嫌累,就先一步去了车里,舒舒服服窝在副驾驶等李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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