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娘看他一眼,难得幽默感爆发,轻声问:“生个摩侯罗?”
“……”李三少说,“……不要,让娘自己生去。”
张六娘微低下眼,用指节扣住鼻尖,乌黑眉目间很矜持地露出一点笑意。
李三少瞬间被勾引住了。
他有点口干舌燥,手扳过张六娘的脸亲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嘟囔:“生摩侯罗就生摩侯罗,让我生猴子都愿意……”
张六娘沉默一会儿,偏过头。
李三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跟着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娘——”
最后一个“子”字还未落下,他只觉得腰间一重,紧接着天地一旋,被张六娘压在了榻上。
对方眼睫轻颤,似是有些害羞,目光却深浓而危险,语气轻轻地回答他:“生猴子。”
李三少:“……”
他有种自己挖了个坑跳下去的错……“嘶!娘子轻点!”
(二)中秋
“中秋夜,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丝篁鼎沸。近内庭居民,夜深遥闻笙竽之声,宛若云外。”——孟钺《东京梦华录》
八月十五,中秋节。
夜色深沉,薄雾罩明月。
李家虽结了个财雄势大的亲家,但毕竟是官宦人家,不好效土豪在后院盖个楼来赏月。于是全家浩浩荡荡地朝酒楼行去,想低调地包个场子过节。
谁知包场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碰上了纨绔弟子闹事。
那弟子纨绔得颇为偏僻,不知是恭州哪个乡下窜出来的,讲着一口流利到教人听不懂的恭州话,语速飞快地说:“你们都跟老子等到起!我回切斗让我老汉把你们店封了!敢拒老子……老子才不屈你们!”
李大人目光淡淡看他一眼,问掌柜:“他是哪家的少爷?”
掌柜苦着脸道:“就是不知道哩……”他一边忐忑地说,一边觑了眼李大人的脸色,“今儿个实在对不住了,不如大人找别家?”
李大人语气难辨喜怒:“别家都被包了。”
掌柜冷汗唰唰流:“那……”
李大人道:“你叫他上来,若真是你们的错,我替他主持公道。”
刘氏叹了口气,侧过头掀起小半边盖头,冲张六娘抱怨道:“晦气。”
张六娘神色在盖头下看不清,好半晌,只听他低而恭敬地回了句:“爹在扫晦气。”
刘氏这才又笑了起来。
一旁的李三少凑到张六娘耳边道:“你越来越会拿捏娘了。”
张六娘低着头没吱声,耳根慢慢地烧了起来。
李三少看得心里痒痒,但周围全是人他没法干别的,想了想,做贼似的牵住张六娘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掌心。
张六娘侧过脸,没搭理他,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李三少心想,这不成心勾引他么?
他心中难耐,脑海里激烈地进行天人交战,好半晌,趁身边媳妇婆子不注意,一把拎起张六娘轻纱盖头的一角,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张六娘眼睫一颤,欲拒还迎地推开他,小声说:“这么多人在……”
李三少觉得自己的气场陡然强势了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腰,低声道:“怕甚么。”
话音一落,他就感受到一记凌厉的眼刀,果不其然,刘氏转头瞪了他一眼。
李三少好不尴尬地咳嗽一声,默默扭过了头。
半个时辰后,纨绔弟子终于被解决了,灰头土脸地被自家父亲拎回了家。酒楼掌柜喜不自胜,朝李大人连连鞠躬:“多谢大人替小人除了这个麻烦!多谢大人!”
李大人微一抬手:“举手之劳罢了。”
掌柜立刻又是一番奉承,点头哈腰地将张六娘等人送进了最雅致的包厢,刘氏记起李三少方才那副猴急的模样,笑道:“今天不同往年,各房赏各房的月罢。”
支庶们互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地道了“是”。李三少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轻哼一声,拉着张六娘出了包厢。
刘氏在里面对李大人道:“帮了他还摆一副臭脸……”
李大人笑道:“你跟孩子置甚么气。”
气氛和气又喜庆。
另一边,李三少拉张六娘进了最角落的雅厢,遣退了媳妇婆子,一把将对方压到朱漆柱上亲亲摸摸,弄得后者很是为难:“一会儿还要到楼下拜月……”
李三少闷闷道:“不去。”
张六娘被亲得浑身难受,下/身胀得硬硬的,但他面上端庄而正派,低低喘息了两声,轻声劝道:“……这样不行,娘会生气的。”
几个月过去,他嗓音之中低沉意味浓了许多,听上去柔和而磁性,仿佛带着某种悠久动人的共鸣,此时夹杂着喘息娓娓说来,顿时让李三少的欲/火烧更旺了些。
他一脸不悦地想,这到底是在拒绝他,还是在引诱他?
张六娘轻叹了口气,无奈唤道:“三郎……”
李三少欲/火彻底被撩拨了起来。
他不管不顾地堵上张六娘的嘴,将他压到朱木栏杆上,将手探进后者的衣衫急切抚弄。
栏杆下是人来人往,吆声鼎沸,栏杆上是眉目传情,活色生香。
张六娘被弄得没法,从欲海中拨冗沉思半晌,骤然反身将李三少按在栏杆上,垂下眼睫盖住发红的目光,极轻极轻地开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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