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童域看到 “从舞台上摔下来” 的时候心中一窒,他想了想还是从任务栏里拖出浏览器,然后敲字搜索关键字:宋柔 横滨
因为日本那边明确规定了 live 现场不让盗摄,童域在网上没有找到流出的录像,网页上也只是铺天盖地的现场 repo 和新闻报道。
几页信息浏览下来他才勉强拼凑出了个原委:那年宋柔的横滨巡演全程精神恍惚,唱最后一首歌的时候突然泪流不止没法出声,演出的最后他从升降台上摔了下来,头破血流。
那之后好久他都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第二遍的《洋槐》刚好播放到尾声,童域抖着手点开了专辑的简介,里面除了发行时间,就只有寥寥的几句话: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你不知道:其实没有人在示爱的时候会送槐花,没有人折花的时候会折掉整段树枝,更没有人能立刻说出槐花的花语。”
童域慌乱地闭了闭眼睛,渐渐开始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他后悔了。
他后悔不应该接宋柔的这个巡演,他甚至不该和他再见面的。
那些关于宋柔的,年轻的,暧昧和痛苦的回忆又从胃里沿着食管攀缘上来。如果不压紧喉咙,就会和着胃酸,吐出一摊五颜六色又气味难闻的东西。
他是喜欢宋柔,或者说,他深爱他。
童域是个精神病,从落地开始一生都注定厄运缠身。他可以被母亲折磨,可以被父亲遗弃,无法克制自己怪异的举止所以活该可以被别人用嘲笑的眼光打量被远离。
谁都知道,在以往的经验教训中,这样的人一般是没有办法正常过完一生的,童域自己也明白。少年中年晚年,都没有什么岁月静好。亲情友情爱情,更也没有水到渠成。
他本该认命的。
但他服用了奥氮平,也遇到了宋柔。
美国礼来公司那颗上面刻了 lily4115 的白色药片只能让他睡觉,而宋柔却能让他起床。
日出日落,他好像也可以和一个正常人那样循规蹈矩地新陈代谢和自然老去。他按着作息表吃饭喝水,平凡又幸运地外出和归巢。
直到他无法自拔地爱上宋柔,爱而不得,他才发现那个白色药片也同时失效了。
而就算是宋柔知悉这一切,却没有义务拉他一把。
像映在水里朦胧又静谧的月亮,瀑布后面慈悲又冰冷的观世音,沿着洋流飘零而来的漂亮舶来品,幻境中疯帽匠想留却留不住的爱丽丝。
是美的,又是自私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属于他的。
他是他逐渐抗药,却又戒断不了的再普乐。
*
MV 灵感来源是《真夏の通り雨》,我很喜欢这种拍自然之美的 MV
奥氮平(原厂家)也叫再普乐
第15章 汽水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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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进入高三的时候,各类艺术生都会加紧训练,或者是为联系集训机构四处奔走,呆在学校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直到进入暑假,他们才会到各个城市的机构中集训。
这会儿还没进入暑假,但童域也已经快一周没有见到宋柔了。马宜微她们几个在画室提过几次,一中那一群音乐生最近晚上经常去兰桂坊的橘鸟酒吧玩。
童域从一中步行回家倒是会经过兰桂坊,但他一般是乘地铁。只是那天童域在画室上完课后,鬼使神差的没有往地铁站走。
快到十点的时候他终于站在了兰桂坊的街头,在两边争奇斗艳的夜店招牌中左顾右盼,最后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口找到了那家 Orange bird。
酒吧招牌上插了一棵小小的仿生椰树,旁边是橘色的灯管相互缠绕组成的两个英文单词,像是接触不良似的正在以不太明显的频率爆闪。
童域在酒吧对面的垃圾桶边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群人刚好喧闹着从酒吧出来。
童域看到宋柔走在最后面。
宋柔那天穿了一身黑,纯黑色的短袖,黑色的修身裤束进黑色的机车靴里。头发贴着头皮编了辫子,在脑后束成了马尾。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在人群中很扎眼。
童域还看到他旁边还站了一个稍矮一些的卷发男生,两个人离得很近,男生好像边走边在跟宋柔说什么,宋柔侧低下头听,看不清楚表情。
一群人走到街中央的时候,宋柔看到了童域。
童域看到他好像惊讶了一下,然后跟那群人说了句什么,就直直朝童域走过来。
宋柔走近之后童域才发现他今天还化了妆。
全包上挑的黑色眼线让他看起来艳丽又富有攻击性,中灰色的烟熏眼影,光线流动的时候还能看见眼尾的银粉。
宋柔问他怎么在这里,童域坑坑巴巴说是走路回家经过这里。
正当童域为宋柔挑起的眉感到心虚的时候,那个卷发遮得快看不见眼睛的男生也从人群中走过来,是个外国男孩儿。
他看了眼童域,然后对宋柔说:“May I have ur phone number?”
这话说得真是暧昧极了,男生握着黑色的手机,两根白皙的手指扯住宋柔的衣服,轻轻拉拽。
宋柔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输入一串手机号。
对那个外国男孩淡淡地说:“only by text.”
然后他顺手揽过童域,“走,哥请你吃麻小去。”
童域不解地问:“麻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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