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徐的表情十分罕见地认真起来:“我知道了,你可以告诉我怎么递交,我自己去。”
闻言,骆清溪挑了挑眉,状似抱怨地轻声对秦徐说:“什么时候能尝试依赖我一下呢?”
秦徐无奈,走上前,拍了一下骆清溪的肩膀:“我一直都有在啊。”
·
骆清溪说得没错。
志愿慰问那支科考队的申请,真的因为他曾经在心理研究协会有过工作经验而被批准了,虽然要求只能在休息时间,并且不能影响到医务室的工作,但秦徐依旧很开心。
虽然这个 “活动” 极大程度上地压榨了秦徐的休息时间,但只要能有哪怕一点点进展,秦徐都是高兴的。
周末,跟秦徐同行的,是禁制之地内部的唯一一名心理医生,这是一位拥有红鼻子的 alpha 医生,因为先前不会骑雪地车,所以每次只能拜托能够骑车的后勤部士兵。
当他得知秦徐会骑雪地车,简直大喜过望,连说什么:“终于不用每次都跟孙子一样求爷爷告奶奶地几头跑了。”
而秦徐其实很想告诉这位医生,自己其实也只是在小时候勉强跟着自己的父亲学了两天并拿到了驾照,生命安全什么的…… 其实并不能像后勤部的前辈那样给予保障,但是看着这位医生这么开心的份儿上,他想:“果然还是不说了吧。”
这位红鼻子医生十分健谈,车上,他居然提到了徐医生:“哇,居然跟徐医生一起合作过吗?好厉害!我想跟他搭上线,却一直找不到门道呢。”
秦徐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对雪地车十二分手生的他正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开歪或者撞在树上,只是嗯嗯啊啊地应和着,好在这个红鼻子医生好像并不介意被冷落,自言自语,倒也整得乐乎。
的确,那些科考队的成员都被安置到了这个简陋的村庄里。
村庄内不过十户人家,低矮的房屋、宽敞的院落。
秦徐接受着这里村民们目光的洗礼,颇有些不自在。
与他截然不同的,就是这位红鼻子医生了。
他似乎很受这里小孩子的欢迎,来的时候准备了许多糖果,在村中几个孩子的围拥下,他将糖果按批次撒了出去。
倒是一副奇景。
秦徐本以为到了目的地,这位医生便会履行他身为心理医师的职责。
但他却只是站在外院,跟追来的一群小孩子玩闹着,秦徐问起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显现出几分理所当然的无辜,“好不容易离开了围墙那边,我想先放松放松,这是我每周必要的流程啦,你不懂。”
秦徐无法,只能先揭开帘子,自己弯腰进去。
如果不事先告诉秦徐,屋子里的其实是科考队的成员,秦徐一定会将他们当成这座村庄里的普通村民罢了。
不,或许村民们的眼神会比这屋子里的五个人要晶亮许多,不会让人想到灰烬、深渊、空洞……
虽然他们中的某一个人还抬起手,跟秦徐打了声招呼。
单看他们的神情,秦徐便觉得,自己这趟可能会无功而返,他并非心理治疗的能人,也不觉得自己一顿操作就能让眼前这些面如死灰的人吐出些什么话来。
于是他选择坐在他们中间。
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这也是跟了徐医生那么长时间,自己为数不多所学到的知识。
秦徐花了很长时间,才通过对方磕磕绊绊的叙述,知晓了眼前每个人的基本状况。
虽然他们甚至有些说不出自己的名字。
于是秦徐只能给他们标号了。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 alpha。
男人 A 似乎认为自己是禁制之地内部的一种动物,如今是被人抓在了这里,守着眼前四个素不相识的人。
女人 B 喜欢如树一般站立着,无论秦徐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只有当另一个人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会用不小的力道猛地拍过来,然后说:“啪嗒!”
男人 C 似乎是他们之中最正常的存在,他能够与秦徐进行简单的交流,还能告诉秦徐这里大家的基本情况,但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可是我的笔记本不见了。”
男人 D 以取笑男人 C 为乐,每次男人 C 说点什么,他就会嘲笑着反驳,所以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他是骗子,笔记本明明就在这里。” 当然,对于男人 C 之外的人,他则像是完全接收不到似的,不予理会。
女人 E 只是抱着自己的肚子哭泣,说什么孩子掉在围墙里面了,要回去找他们,但是男人 C 却告诉秦徐,她是 alpha,没有伴侣,没做手术的情况下也根本都不会怀孕,瞎说罢了。
望着眼前情态各异的五个人,秦徐忽然很想联系徐医生,他让徐医生来帮自己分析分析这里的状况,他相信徐医生也会对这些感兴趣的,说不定他还能治好他们,也说不定…… 他们变成如今的模样,是跟哥哥一样,被禁制之地内部的某种生物所影响了。
约摸两个半小时后,红鼻子 “医生” 嘭地打开门,约摸是将村庄内的所有人家都逛了一遍,最终逛累了吧,他告诉秦徐:“可以离开了。”
秦徐莫名:“可是你还没有跟他们交流过呢。”
“没用的。” 回去的路上,红鼻子医生罕见地严正起来,他甚至准确无误地报出了屋内每个人的所有信息,无疑,这些都是秦徐方才刚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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