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私语声从一楼厨房传出。
在洗碗机的运作声中,lily问钱阿姨:“妙妙,就是缪存吧?他跟老板好了这么久?”
闲聊完,lily尴尬了一下,想了想,做了一个职业生涯中最僭越、最大逆不道的一件事——给缪存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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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初是办理了一个学年的休学申请,但既然病已经好了,缪存便理所应当地复了学。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学校建议他先观察两周再入学复课。刚好法国那边也有手续要走,骆远鹤便陪着他处理,闲时便陪着缪存准备留学的行李。
只有收拾起东西时,那种要走了的感觉才会真实鲜明地浮现。
因为没剩三个月,再找房子搬家浪费精力,缪存便始终住在骆远鹤在大学城的房子里。虽然彼此的心意已经明了,但并没有睡在一起,多亲密的事情也是没有的,骆远鹤有一次洗完澡刚出来,见缪存在沙发上乖乖地填表格,便想吻他,但缪存眼睛闭得很紧,连带着眉心也蹙起,两手握成拳撑在沙发上,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
骆远鹤勾了勾唇,把擦头发的浴巾扔着盖到了缪存头上。
“你这个样子很像我在逼良为娼。”骆远鹤戏谑地说。
“没有,不是,”缪存乱七八糟地解释:“因为以前都是当哥哥当老师,我……”他闭起眼睛很沮丧地说:“……我需要时间习惯适应。”
“我现在还不是你男朋友,你不用太有负担。”骆远鹤揉揉他头发:“刚才只是心血来潮,你还可以继续把我当老师。”
看过运河后,骆明翰这个话题便从两人之间消失了,骆远鹤的话语点到为止,只偶尔清早发现客卧没人时,恐慌才会一瞬间涌上。等看到缪存好好地从画室出来,心便渐渐落到实处,继而对缪存笑笑。
无论说得多冠冕堂皇大方坦然,心里患得患失的感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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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lily的短信时,缪存还以为是商家的请求好评返现。
lily说,她是骆明翰的助理,因为骆明翰还有些事要跟他聊聊,所以邀请他到家里面谈,她是以助理的身份被骆明翰委派任务的,如果请不到他,那么她这个小社畜的职业生涯也会就此咔嚓断了。
一条短信讲得又得体又可怜,虽然话里话外有道德绑架的嫌疑,但lily随后又发了一条措辞很私人化的短信,意思是之前在公司画画时,她还是很照顾缪存的,求求一定要给一分面子救救她啊!
缪存想了很久,从进美院校门开始想,想了一路,原本想去画室的,不知不觉从东大门走到了西大门。出租车停靠,他顺其自然地上去了,报了骆明翰的地址。
回报lily的人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有二十万没有还给骆明翰。纵然可以冷冰冰地直接转账,但或许是越临近离别,人便越是懂得与所有东西和解。缪存想,他和骆明翰之间确实还有一些话是该坐下来聊一聊,彼此心平气和地,不带抱怨,不带欺瞒,只是单纯地聊一聊。
这之后再泾渭两分,路桥两宽,都也不晚。
钱阿姨从猫眼里便看到了缪存,等真开了门,眼睛更是瞪得铜铃一般:“缪——”
话还未出口,便被lily一把捂住,人都被她拽得后仰。lily很有职业操守,居家办公也是穿套装的,对缪存嘻嘻一笑:“你来啦。”
缪存看了眼要被憋死的钱阿姨:“骆明翰不在?”
“在在!”lily松开手,顺势在钱阿姨腰后拧了一把,对缪存笑道:“他还在开会,等开完了,我带你去见他。”
钱阿姨瞪了她一眼,慢慢地心领神会过来,咳嗽了一声:“哎呀坏了,我汤还炖着呢!”
缪存换了鞋,走过玄关,走入客厅,不知道为什么,侧眸看了眼原来属于席霄寒的阳光花房,后来属于他的画室。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绿植上,这里还是他走那一天的样子,墙上挂着一幅画。
缪存心里一痛,好像又回到了骆明翰往上面倒红酒的那个下午。
明明已经毁了,却没有毁彻底,竟没有干脆扔掉,而是被收了起来,不知为何,重又挂了回去。但那上面的红酒渍并无法消失,亦无法无视。
“那个是你画的吧?为什么会被洒了酒呢?好可惜,”lily陪他驻足,“比我们办公室的好多啦,但是那两幅也很好,年中总部高层来参观,都赞不绝口。”
她努力与缪存叙旧,希望能为之后的会面打下温情的基础。
其实她并不知道,以缪存与骆明翰后面的一切,那时候都显得恍如隔世岁月静好了。别人的情爱可能是酒,顶多也就是烈性如伏特加,喝了怡情,但他跟骆明翰之间是高度数超浓缩酒精,喝了是会烧穿胃要了命的。
缪存没有接lily的话茬,淡淡地问:“还有多久的会?”
lily抬腕看表,“很快,顺利的话——”
“lily,”书房传来骆明翰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质疑与不耐烦:“你在跟谁说话?”
耳朵灵死了,明明是在二楼不是么。
lily缩了下脖子,轻手轻脚地对缪存“嘘”了一声,“再稍等一下,今天的客户比较棘手。”
过了五分钟,工作群蹦出会议解散的系统消息,lily如释重负松一口气,“我带你过去。”
两人坐电梯上二楼,书房门虚掩着,lily清了清嗓子,才推开了门,“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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