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斌笑了笑,道:“省钱对吧?这个理由很符合人性,看似合情合理。但,为什么那三位车主却反应从修车店提回自己的车后,并未发现油量减少的现象呢?”
韩勋楞了楞,随即不着痕迹道:“我刚刚可能没讲清楚,省钱的地方可不单指那点油钱,客户的车如果是叫得上名的豪车,我开这种车便另有用途。现在的人大多凭借外貌和物质来给人定性,供货商看我开豪车,便觉得是有钱的、能够长期合作的大买主,有时候不仅单价可以压、连定金都可以压一压。这比起省点油费来说,对我更有利。”
慈斌道:“韩先生真是个精明的人。”
“小生意,不处处算计,怎么赚钱。”
慈斌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提了另一个问题:“我们对韩先生提供的耗材供货商进行走访,你这三次到云盘的采购工作,均在你到达云盘市的第一天便完成下定。采购工作完成后你继续逗留在云盘市,但每一次都没有住宿记录、和其他任何登记身份信息的记录,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麻烦告诉我们这期间你去了哪里?住在哪里?”
“凭空消失?”韩勋嗤笑否认,“我这个人不喜欢铺张浪费,不喜欢住什么好酒店,去什么大商场。我不过是太喜欢这个城市了,每次来就想一个人走走逛逛,看看风景,当作给自己放假。走到什么小地方,郊县啊、风景区啊、反正看心情,有时候随意在什么私人名宿或者老乡家里住一晚凑合。”
“民宿的名字叫什么?在什么地方?”
韩勋道:“这么久的事了,谁能记得。”
“那三天前的事你不会不记得吧?八月二十五日到达云盘后你去过哪些地方?”
韩勋抻了抻脖子,蹙眉思付道:“第一天办完事,随便溜达了一圈,后来喝了点酒,住哪里记不清了。第二天嘛,好像在网吧过得夜,不过我忘记带身份证,是网吧一哥们帮我到前台开的机子,具体哪家网吧,我没留意过。我想你们把云盘市每家网吧的监控都查一查,肯定会发现我的身影。”
到目前为止,警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韩勋都可以游刃有余地接下来。他的态度看似比在灵溪县公安局时更配合,实则他回答问题的方式显得他更为敷衍。
一个嬉皮笑脸跟你唱戏的人,比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更让人难以猜透。
季商隔着询问室的单面玻璃,看着韩勋,看他眼下这一副坦然的神色,明白了他在灵溪县公安局内的沉默是因为什么,或许那时,他还未猜度出警方的深浅,还未完全想好面对各种问题的说辞。
面对这类人,就不能跟他兜圈子、套话。
尹灏拿着收音器对慈斌讲:“慈哥,直接问他重点。”
慈斌将原本拿在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往后翻了一页。
那是一页停车记录,坐在对面的韩勋,目光在资料上停了停又快速移开。
慈斌道:“好,你喜欢一个人到处溜达,到偏远的小地方,住不用登记身份信息的非正规酒店,这没有问题。但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会把车停在市区,驾车游玩不是更方便?何必要弃简就繁,走路?打车?”
韩勋方才一晃而过的慌张消失殆尽,他道:“我说了我去的地方通常偏僻,郊县或者人少的小地方,那种地方停车多不安全,万一把客户的车搞丢了,我不是赔大了。”
慈斌挑了挑眉,点头道:“从你三次到云盘的停车记录,看得出来,你确实比较谨慎,每一次都将车停在正规的停车场。而且这些停车场都在市中心,相互间隔的距离都很短。”
“你看啊。”慈斌又将桌上的资料翻了一页,推到韩勋身前,让他看了一眼后又拿了回来,慈斌笑道:“这三个停车场若连上线,是不是很像一个弧形半圆,这个圆中心是什么地方呢?超市?酒店?对了,还这里还有一家康复医院。”
慈斌点了点资料上被红点圆点标注的地方,道:“紫阳康复医院。”
韩勋面部表情凝固,为了让自己仍旧显得轻松自如,他的嘴角反而有些微颤。
“我们查过监控,你每一次来云盘都会到紫阳康复医院看望丁少东。”
“丁少东是谁的父亲,不用我告诉你吧?”慈斌紧紧盯着韩勋,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记丁思新?”
韩勋不答。
慈斌继续道:“你知道吗?在你每一次来云盘市,见过丁少东后,王景平、易少清、张闯这三个人其中一个便会死于非命。这三个死者,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在十二年前丁思新的死亡案件中,曾有人对他们提出过指控。”
“这未免太过巧合了。”慈斌笑道。
韩勋的嘴角不再颤动,猝地绷紧,他发狠咬着牙,导致两侧咬肌明显凸起,他呼吸渐急,眉毛高高隆起死死压着黑如深渊的双目。
慈斌轻声道:“你与这三起案件有没有关联?韩勋,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将我前面提过的问题,重新答一次。如果你在云盘逗留期间去过任何有影像记录,或者有人能证实的地方,你最好立刻告诉警方,以解除自己的嫌疑。”
韩勋与慈斌对视片刻,忽地眉头展开,泄力的双眼内隐隐有暗光闪动。突然,他无声地笑了笑。
随即垂下头,大笑起来,那笑容里全是悲切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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