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从教学楼出来,一人拿着一个羽毛球拍,往羽毛球场走去。
“有件事儿我一直很好奇。”贺璟忽然说。
距离早课还有半个小时,校园里的人很少,绝大多数都是进了教学楼就不再出来,整个操场上也就他们俩这么悠闲,还有心思去打羽毛球。
“之前有段时间你总是踩点儿进班,那时候你藏到哪里去了?”
他那段时间为了少和贺璟说话,每天早上和午休的时候都在篮球场躲着背单词和公式,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贺璟还记着。
宋玉:“……”
贺璟眼含笑意:“嗯?”
“篮球场。”宋玉老老实实地交代。
“篮球场哪里?”
“……树后面有座位。”
“知道了。”贺璟点点头:“下次找不到你,我就去篮球场看看。”
说话间,他们已经逛到了篮球场上。
课间和体育课被抢疯了的篮球场上除了他们两个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从靠近教学楼的第一个篮球架往后走,一直走到靠近宿舍楼的篮球架之下,然后横穿过去,期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次失败的篮球教学,但是很是默契的水都没有提起,安安静静地穿过篮球场,到达羽毛球场。
“就是练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贺璟声明。
贺璟和宋玉分立在球网两侧,贺璟先发球,宋玉接球,俩人都有意控着,特意收着劲儿,白色的羽毛球在球网上空飞来飞去,这么一来一回地打了十多个回合,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没收住,回的球加了点力道,再回过来的球也不像之前那么温和,再然后什么刁钻的球都出来了。
宋玉是个很容易集中精神的人,而且一旦集中了精神就会不由自主地认真,他已经很多年没和别人一起玩闹过,更别提一起打羽毛球,一连失误了三个球之后,他沉寂已久的好胜心渐渐苏醒,周围的环境逐渐被他忽略,视线里只剩下一方球场,一颗球还有对面的一个人。
贺璟接连两次救球不及,停下脚步快速平复了一下呼吸,隔着球网看着宋玉,勾出一抹笑,再发球时,一改“和平”球风,招招凌厉,满场调动。
宋玉追逐着飞过球网的羽毛球,接连后退了两三步,手腕一动,将球打了回去,然而击球时的声音和触感无一不在告诉他,回球的力度太大。
球送得太长了!
球的高度和滞空时间肯定太适合扣杀,宋玉马上球王方向跑,只见球网对面贺璟略跳起一些,手臂挥下,“啪”的一声,白色的羽毛球越过球网飞速坠下。
宋玉眼睛盯着球往前跑了几步用力一挑,即将触地的球被挑高,虽然越过了球网,但因为速度太慢,被赶上来的贺璟一拍罩下,宋玉还没从刚才急停的失衡中缓过来,球拍才伸出一半,球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
宋玉泄了力,也坐在地上。贺璟绕过球网,半蹲在他面前,问:“怎么样,爽不爽?”
他们打了将近二十分钟,宋玉已经打出了汗,好像筋骨才舒展开来,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透着酣畅淋漓的舒爽,和他以往打工卖力气出汗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遵从本心,道:“爽。”
听到他的回答,贺璟脸上的淡笑越发明显,忽而认真地叫他:“宋玉。”
宋玉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他们距离很近,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贺璟。
贺璟问:“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宋玉已经太久没有想过这个词,以至于连开心的感觉都忘了。
一直以来,他眼见着刘艳芸和宋远志每天打成一团,永远不能相安无事地吃上一顿团圆饭,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生活逐渐被女人的尖叫哭喊还有男人气急败坏的骂声填满。
起初他还在小学,早上哭着去上学,在学校里玩了一整天早忘记了家里的不愉快,开开心心地推门进屋,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回,就被相对苦大仇深地坐着的刘艳芸和宋远志指着鼻子教训,说他没有心,不管家里的大人打成什么样儿,该出去疯跑还出去疯跑。
他被骂得战战兢兢,唯恐他们再因为自己打起来,提着心抱着书包进屋去写作业,往后在外面玩得多开心,也不敢把笑容带到家里来。
但这样不够。
他虽然不在家里肆无忌惮地快乐,在外面仍然有一群朋友一起玩耍。每天过得开心的人和痛苦的人是不一样的,其中的分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艳芸和宋远志一遍又一遍地向宋玉灌输“独自快乐有罪”的思想,每当宋玉在外面感觉到快乐时,就要想到家里生养自己的父母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只有他自己也变得痛苦,就不必再为父母的痛苦承担责任了。
所以他只能拒绝快乐,任由自己越发的孤僻。
现在贺璟却要问他——开心吗?
宋玉感觉到胸腔里的心在欢快地跳动,血液加速流动,如果……当下这种看着一截枯枝,却觉得它比开得最艳丽的花还要美的心情,能称之为开心的话,那么——
羽。
溪。
独。
家。
“我很开心。”宋玉说。
贺璟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说:“记住这种感觉,我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现在一样开心。”他知道宋玉心里有很多事,宋玉不想说,他不会主动去问,但是:“我不知道你哪天开心哪天不开心,也不能每天打电话骚扰你问你,所以,如果你哪天不开心了,就像昨天一样,找我,知心哥哥二十四小时免费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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