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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破绽第六十
原来坍塌的不止自己的人生。
沈心斋后来无数次这样想,他无意中拉了整座蓬莱与他枯死的灵魂陪葬。
值不值得。
他答不上来。
其实是不值的,但是他怕说出来,就是后悔了。后悔较之悲伤、痛苦、惋惜,比任何一种情绪都更像穿肠毒药、洪水猛兽,它会瞬间击垮他,叫他肝肠寸断、生不如死。所以他不能后悔,何况后悔,云冲和也活不过来,沈魄也不会再亲亲热热搂着他,蓬莱的梨树也开不出花。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好像活在梦里,他不出家门,不哭,不笑,走路很轻,饭食端来他就食,不端他也觉不出饿。
只有薛玉常来找他聊天,分享外面的大事和发自内心的喜悦。
说起沈魄堕魔,天怒人怨,说起蓬莱四散,佛门主持又死,再起战事不是难事。如今的结果虽在计划之外,但薛氏看来很满意,冯夫人也很满意,沈魄被沈氏除了名,沈羲和再也没有认他的可能。
沈心斋忽然觉得,他做了这样多的恶事,怎么旁人都高兴了,偏偏最不高兴的是自己。
沈魄活着,师尊死了,蓬莱散了,没有一件是他想要的。
后来灵遥思找到了他,看穿了他,他无可奈何。
可笑的是,尽管如此,灵遥思还对他毫无防备,被他轻而易举地施了噬面咒。同门多年,他那时还想留灵遥思一条命,可是他却不识好歹,他只能死。
奚不问木然地听着,在他原本的记忆中不过一些浮光掠影,可在沈心斋的叙述中,同他脑内几乎是两个故事。
当然,沈心斋只说了其中的筋骨,说了自己的怨与恨,恰当的动机,合理的谋划。而心底那些脆弱的一面则小心护住,那些爱与卑,那些痛与悔,宛如蓬勃生发的嫩芽,在那里不侍还长,长得蓬勃,长得恣意,像是野草,像是星火,拔不尽,灭不掉。
他用冷硬的表情掩饰自己,装模作样地彰显自己从无悔意。
“你想起来了吗?”沈心斋笑了一下,唤出那个深埋在记忆里,让他欢喜又畏惧的名字,“沈魄。”
无念缓慢地瞪大了眼睛,一双静谧如水的瞳仁里如今只余愕然。无论是奚不问就是天道魔君沈魄,还是曾对白泽真人有觊觎之心,一件两件,都叫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确实亲眼见过奚不问使用禁术,他早就怀疑他,却又自欺欺人地相信他。但他自持端正,多年的教导让他无法接受,他不由得倒退一步,不可置信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本也不敢信。”对无念的反应,沈心斋表现出一副十分理解的态度,“我寻找天道魔君的转世多年,确实也没想到自己想找的人,一直就近在眼前。”
他对奚不问道:“你的满月宴,我还去看过你呢。”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模糊的大小:“那么小粉粉嫩嫩的一团,后来六七岁,天资聪颖,确实很像那个人。但我也不敢想,直到冶城郊外相遇……”
奚不问捕捉到他话语中的细节,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忽然问道:“舍世镜,是你偷的吧?”
沈心斋哑然,明显怔住了。
“你刚刚说你一直在找天道魔君的转世,你盗走舍世镜,就是为了确认他人前世的身份。”
未说出口的猜测还有,除了沈心斋,也很难再有可以从天一阁全身而退之人。
沈心斋不说话,眉目舒展开,像是接受被看穿的现实,乐于坦白。
“盗镜之前,你就有怀疑的人了?”奚不问问道。
“有啊,怎么没有。”沈心斋抿唇笑着。人山人海,像沈魄的却不多。他有那么多笑,像是太阳,明亮温暖,让人依赖又迷恋,又像是一个怀揣糖果的小孩,自己吃着高兴不算,还要递糖果给旁人,叫别人也笑。
但像沈魄的又不少。
那个人有沈魄一样的酒窝,这个人有沈魄一样的眉眼,总之一切好的五官都与他相似。他怀疑过很多人,但多半是还不需要舍世镜,就发现自己错了。走得近了,就会发现,云泥之别。
“不过冶城之后,渐渐的,我就不怀疑别人,只怀疑你。”
“说来也是误打误撞,奚不问,你当时要是跟着这佛修一道走了,别多管闲事抢什么鬼娘,从义不会死,黄致柔也不会死。有时候,命该如此,两世了,你应当很有体会。”
奚不问忽然想起那场冶城郊外的夜雨,想起他勾着无念的脖子跟着沈心斋,要伺机偷他的乾坤袖,他还想起薛循死时的那道光。
一道灵光闪过,他好像瞬间被击穿了,身形摇晃几下,这才堪堪开口。
“薛循是你杀的!”
“你看,聪明劲儿都一模一样。”沈心斋抚掌称是,“不错,是我。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会看到一抹光。如今想来,正是舍世镜鎏金面的反光。”奚不问解释道,既是自己理清思路,又是帮无念疏通其中曲折。
“你偷了舍世镜,还佯装出来找,那一日,恰巧我把茶水泼到了你的衣服上,薛循帮你擦拭衣衫,不小心看到你怀中藏匿的镜子,你便立刻杀了他灭口,然后栽赃给我。你觉得那日我很可能也看到了舍世镜,就算当下没有反应过来,很有可能哪一日也会发现真相,于是在西北坡上,你也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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