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信言以前不愿意去面对那一份抗拒,现在却是不想细究了。
烧烤店并不远,夜里路上的车也不多,十五分钟后他们就顺利的坐进了店里,这还是因为司信言和老板是熟识,专门打了招呼让留位置的结果,外面还有很多人根本进不了店里。
在深城,路边大排档是不大可能开下去的,为了成为文明城市,就算是一个小推车,都是要被取缔的,这家店虽然在市中心,却是在居民区的巷道之中,店面倒是挺大的,但是只有一层,非常的热闹。
夜生活这才开始,属于这座城市的喧闹的夜晚在此刻开启了。
司信言请客,点菜的又是纪锐和乐音滔,最后上来的串只多不少。
司信言的胃不好,他自己也很注意,所以虽然高兴,却也没有打算多吃,纪锐点了酒,他也不打算喝,毕竟一会他还要开车。
剩下的人就没有别的问题了,乐音滔本来就是个会玩的,虽然身上是女装,他也一直在状态里完全是一副少女姿态,但是干起酒来却是一点不输的,直说今晚要和纪锐拼出个输赢来。
而安临河是个愣头青,也不懂得拒绝,那边的两人干的时候要带上他,他也就傻乎乎的喝下去了,只是酒量不行,两杯啤酒下肚,眼神就木掉了,整个人的动作都变得机械起来。
司信言看得有些无奈。
纪锐和乐音滔已经开始划拳了,这两人明明都是偏向于精致的长相,但是粗着嗓子划拳也没有半点违和感,他们甚至越玩越high,就差跳起来一脚踩着椅子互相比划了。
最终还是司信言阻止了这一场世纪战争,淡定的老板眼看着两人喝红了脸,但是却一个都没有要认输的意思,就知道他们都醉了。
而且因为有认识的人在身边,醉的非常的坦荡荡。
司信言麻烦老板帮自己搀着人,把三只醉鬼都给带车上了。
因为纪锐和乐音滔还在那里“五魁首啊六六六”,所以司信言把两人丢在了后座,把乖巧的安临河放在了副驾驶。
他也不思考回去了这几个人要怎么处理,他才不会帮着处理,就算是烂醉如泥在玄关睡一宿,都是这些人该的。
比起他们的热火朝天,有些人则是辗转难眠。
他辗转难眠也不是一两天了,躺在床上的陆止又开始思考一个哲学性的命题,他到底爱不爱司信言。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他。
十八岁的时候,他的大哥问过,听了他吊儿郎当的一声爱之后,用一只拖鞋把他砸出了房间。
二十岁决定搬出家里的时候,他的爸妈都问过这个问题,他没有给出他的回答,爸妈看他的眼神非常的恨铁不成钢,就好像他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一样。
二十五岁的时候安素问过这个问题,他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爱与不爱,又如何呢?我们都已经绑定了。”
安素说:“你爱他,但是又不爱他,你爱他没有胜过爱你自己,你在嫉妒他,因为所有人都爱他,包括你自己。”
安素说:“我发现我们很像,我们都嫉妒他。”
那个时候的陆止,觉得安素说的有点道理,他甚至觉得安素可能戳中了他心中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所以有一阵子他当安素是自己的知己。
当然,安素本人对这个身份是不承认的,他有些看不上陆止,但是是不喜欢司信言。他很明白的和陆止说过:“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因为讨厌司信言,所以愿意抽出时间和你待在一起。”
说起来认识了这么久,他似乎也没有问过安素,为什么他会讨厌司信言?
这个相当哲学的问题又发生了变化了,司信言这个人,讨人厌吗?
曾经的一段时间,陆止觉得挺讨厌的。
因为他的身边所有人都告诉他,司信言是个好孩子,要对他好,要好好的待他。司信言对他是真心的,他做的都是为他好的,他这么的尽心尽力,他应该感到满足的。能够和司信言在一起,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幸运。
陆止就觉得很烦躁,为什么他要和这个人捆绑在一起,凭什么他就要对司信言好?
他不乐意。
可是他又凭什么对司信言不好?司信言无辜就要遭受不好的对待吗?
陆止的脑袋空空,他现在回忆过去,真的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司信言的时候。
可能那也不算是记忆吧,陆止更倾向于那是一种幻象,因为他只比司信言大两岁,他不太可能记得第一次见到婴儿的司信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他记忆里第一次看到司信言,那个时候司信言还是个小宝宝,被一个漂亮的阿姨抱在怀里,陆止有些好奇的摸摸他的脸的时候,他扭过了头,啊呜一口就咬住了陆止的手指。
小陆止当场就被吓哭了,哭声震天,让旁边的大人笑开了。
严格来说,他们算是竹马的关系,在8岁被陆家收养之前,司信言其实就一直在陆家出入,因为相差不大的关系,他一直都是陆止的小玩伴,只是因为父亲的告诫,或者是性格使然,那时候的司信言对陆止并不亲近。比起摸不清脾气的二少爷,司信言更愿意跟着“温柔”的大少爷玩,因为陆始比他大6岁,比陆止大4岁的关系,小时候陆始就是这群孩子的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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