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筝将他打量一遍, 瞥见他头发上有几片林子里蹭到的枯树叶，便伸出手想帮他摘掉。
    “嗬哈——”小丧尸突然躁动不安起来，极力向墙角蜷缩着, 一口乌灰的牙齿龇着，时刻准备以比作为武器攻击来人。
    “你头上有树叶。”季筝耐心地安抚他，又伸出手去。
    小丧尸身后就是墙，躲无可躲，随着季筝手的接近，发出不可抑制的嘶吼，听起来极为痛苦。
    季筝忙收回手，“好好好，不动你不动你。”
    看着稍微平静些的小丧尸，季筝觉得奇怪，分明刚才拉他进来的时候反应还没有这么剧烈，怎么现在就怕成这样了。
    “你……算了。”季筝本来想问他要不要吃东西，结果一想，它又不会思考又不能说话，问了也是白问。
    电影里面丧尸都是吃人的，但是这个好像对人没有太大的兴趣，也不知道要吃什么。
    季筝起身往厨房走去，想着给他找点吃的。
    “嚓——嚓——”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发现是小丧尸跟了过来。但是因为它走路姿势的原因，腿像是不会弯折一样，脚抬不高，鞋子一直贴着地面擦动，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难怪鞋子这么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迟钝，季筝转头都看了它两三秒，它才突然停住，直愣愣站在原地，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似的。
    这会又不怕了？季筝觉得好笑，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厨房走。
    进了厨房，他刚拿出来买的生肉，那丧尸就凑了过来，发出一路“嚓嚓嚓”的声响，脚下频率快了许多，动作不太协调像个企鹅，直接就往季筝左手边蹭过来了。
    “吃生肉？”季筝挑了一块小一点的，递了过去。
    小丧尸腿不会打弯，手好像也不怎么灵活。两只瘦削苍白的手端在身前，却不会抓东西，只能伸着脖子往前够。季筝看它的动作有些费力，便抬手递到它嘴边。
    “哈——呜！”小丧尸一口咬住那块肉，牙齿磨动起来。
    不过生肉韧性大，它到底还是人类的牙齿，磨了半天都不见断。食物总吃不到嘴里，小丧尸也生起气来，结果只是张了下嘴，那肉便“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这么笨在你们那儿不是要饿死？”季筝有些嫌弃地捡起地上的肉，放在水下冲了冲，拿起刀切成小块，递了过去。
    小丧尸凑过来，季筝手心一阵湿漉漉的凉意，接着旁边就传来咕叽咕叽的咀嚼声。
    左手喂了一阵累了，季筝便换了只手，谁料正吃的欢的小丧尸突然停下嘴里的动作，只有眼白的双目都睁大了，喉咙里又发出带着敌意的声音，蹭着往后退去。
    “嗬——咕叽咕叽，嗬——”
    偏生它还想吃嘴里的肉，又要嚎，发出的声音就显得奇怪好笑。
    季筝看向自己的手，分明拿的还是肉，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左手？右手？
    季筝觉得问题就出在这了。
    他把肉换到左手递过去，小丧尸不吼了，乖乖凑过来；换到右手，又龇着牙瞪着眼往后退。
    反复试验四五次之后，季筝确定，就是他左右手的问题。
    可是他的右手也没碰什么啊，拎过食材开过门，都是些日常举动，除了——
    宣者豪桌上那瓶不知名的液体。
    一闪而过的细节被季筝敏锐捕捉到，右手唯一的不寻常之处，就是打翻宣者豪桌上那瓶液体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些。
    “你自己吃，我洗个手。”季筝把肉块摆开放在桌上，转身去洗手，同时开始思考起来。
    如果丧尸的敌意真的是来自那东西，那么那个究竟是什么？
    季筝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小丧尸才彻底不再害怕，同时桌上的肉块也被一扫而光。
    小丧尸吃饱了，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往地上一趟，睡起觉来。
    要不是悄悄的呼噜声，季筝还真不知道它睡着了，毕竟它眼睛也睁着，手也还在胸前端着。
    季筝给自己随便弄了点饭，吃饱就去洗澡了。结果关着门洗了一半，门口突然传来撞击声。
    从里面乍一看，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还一摇一晃的，视觉上的惊悚效果简直拉满。
    “怎么了？”季筝快速冲洗干净，随手抓了条毛巾围在身上，把门打开。
    果然，小丧尸就在门口站着，看见他开了门，就往里面蹭。
    “怎么你们丧尸还有生理需求啊？”季筝让开身子，以为他要上厕所。没想到他避开了，那小丧尸也拐了个弯蹭过来。
    季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也没躲。
    “嗬——”小丧尸越来越近，直到在季筝面前不足十厘米处停下，然后缓缓张开嘴。
    “没吃饱啊？”
    季筝抬手将他的下巴钳制住，小丧尸动弹不得，牙齿“咔咔”碰了两下。
    “我带你回家给你吃肉你还想咬我，嗯？”季筝捏着它的下颌，却见小丧尸嘴越咧越大，逐渐开始有点像电影里那副模样。
    我把他打死再送回去行不行？季筝手底下加重了些力道，但是小丧尸似乎没有什么痛感。
    999极力反对道：【当然不行！】
    此时，小丧尸的嘴已经张到足够咬到季筝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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