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楼下的路灯出了会儿神,关上阳台门回到室内,戚白从书包里翻出了两本教材,在床头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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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快雪洗完澡擦着头发上的水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戚白靠在床头,借着一侧床头灯的灯光,低头看着书。
樊快雪想到一个词儿,书卷气,戚白果然是老樊家的嫡传大孙子,就身上这气质,一看就是这家人。
而他自己呢?急躁,甚至还有点恶劣,不禁又想到了戚丽丽。
毛巾被随手丢在洗手台上,樊快雪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发毛走了过去,这让他看着更加的桀骜不驯。
“还看呢,挺晚了,早点睡吧。”樊快雪拿起吹风机胡乱吹了两下,揭开被子坐了下去。
身边的床凹陷下去,戚白握着书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朝樊快雪看过去:“你对补习有没有什么要求?除了那个进步一大截,还有其他诉求吗?”
这个樊快雪还真没想过,他也转过来看着戚白:“比方说?”
四目相对,戚白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侧重点?比如你数学特别差,或者英语,英语是阅读不行还是什么,有针对性地去补课,效果会好一点。”刚才他翻了下书,书上的东西他都能看懂,看来重生的时候,老天爷还是给他开了金手指,但心里还是有点惴惴。
这可问住樊快雪了,他哪里还记得这些,不过印象中他确实偏科,语文和生物好像尤其差点:“我其他科都还凑合吧,主要是语文和生物。”
戚白略一沉吟,把手里的数学书合上了:“那我明天准备一下,咱们先补生物吧。”正好他当年也是理科生。
樊快雪忙不迭道:“好啊。”怕戚白再揪着学习上的问题问他,他佯装打了个呵欠,躺了下去:“困死了,我睡了哈。”
戚白看了眼樊快雪支棱乱翘的头发,把书放回床头柜上,抬手关了灯。
屋子里瞬时陷入黑暗,身边人的气息却陡然明显起来,戚白呼吸凝滞了一下,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樊快雪那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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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本来以为自己就算失眠,也是因为初次来到这个曾经从远处凝视过很多遍的家里,没想到是因为樊快雪。
樊快雪睡觉太不老实了,一个晚上,不是把胳膊搭在戚白身上,就是把腿压在戚白身上,甚至有一次戚白被闷醒,发现他整个被樊快雪搂在了怀里,姓樊的大概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形抱枕。
戚白忍无可忍,把人掰开,然后一把关了空调,他就不信了,睡一会儿热了,姓樊的还会往他身上凑。
不过他还是失算了,他没把姓樊的热醒,却把自己热得睡不着,只好又重新开了空调。
早晨醒的时候,还发生了另外一件更尴尬的事情,这个年纪,生理上本来早晨就容易兴奋,戚白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膝盖顶在姓樊的某处,虽然隔着两层衣料,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柔软温热的触感,他瞬间就有了反应,从床上弹跳起来,才发现原来姓樊的被子掉在地上,他们俩人不知从何时起,在共用一条薄被。
被子被抢走就抢走了吧,戚白不执著,猫着腰下了床,拿着衣服快步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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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素贞教美术,暑假里在一间绘画工作室里兼职,一早就带着茉茉去上课了。家里不做早饭,餐桌上空空如也,只压着一张她给樊快雪的字条,让他不要忘了下午送樊时晴去上课外班。
樊快雪把便签纸揉了揉扔进垃圾桶,瞥了眼樊时晴紧闭的房门,心想那小子估计还在睡,他走过去‘砰砰砰’在门上拍了几下,像是跟门有仇一样:“樊时晴,起床了,太阳晒着屁股了。”
樊时晴在里面回他说:“骗人,咱妈昨天晚上说了,今天有雨,让我下午去上课的时候记得带伞。”早晨刚醒,小奶音还有点哑。
樊快雪丝毫没被哑哑的奶音戳中,朝窗外瞥了一眼,天确实阴着,他提高了声音说:“就是下冰雹也跟你没关系,赶紧起来,吃完饭写暑假作业。”
房间里面,樊时晴哀嚎一声,嚎得惊天动地。
樊快雪皱皱眉,再侧耳听,里面又没了动静,他知道樊时晴的磨蹭劲,收起戏谑的语气,沉声说:“限你十分钟之内穿衣洗漱出来,否则今天别想碰平板。”
然后他听见里面扑通一声,不知道樊时晴把什么扔在了地板上。
樊快雪笑着摇了摇头,没多做理会。
七岁的孩子也有脾气,他再跋扈,也不能不让人发出来,隔着裤兜捏了捏烟盒,转身下楼去买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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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樊快雪把樊时晴的小桌子也搬到他们房间,好方便监督他学习,三个人一字坐开,樊时晴写暑假作业,他和戚白写卷子。
多少年没做过题了,樊快雪对着卷子,虽然能够想起来,简单的题也都会做,但还是坐不住,想想还有未来漫长的高三和大学四年,他烟瘾又犯了。
所以没多一会儿,他就借故天气太热,厨余垃圾不扔会有味,下楼去抽烟。
听着外面的大门关上,戚白偏过头问樊时晴:“时晴,问你件事儿?”
樊时晴大眼睛眨了眨:“什么事?”
戚白:“你哥平时在家里看电视吗?”
樊时晴想了想,点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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