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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青年人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颊,樊快雪抿了把脸上冰冷的湖水,毫不犹豫地跪下去,冻得僵硬的双手叠加相握,用掌根睇在青年胸口,重重摁了下去。
摁压三十下,他立即松开,一手捏住对方的鼻子,一手捏住对方的两颊,迫使他张嘴,然后深吸一口气,低头把嘴巴贴上去……
两组心肺复苏做完,地上的青年依然没有反应,不过救护车及时赶到了,樊快雪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扶着膝盖稳住身形,快速闪开在一旁,把位置留给跑过来的医护人员。
樊快雪一块来的同事赵俊浩抓了条毛毯朝他递过来:“樊哥,外面太冷了,你先去车上待着吧。”
“有身份证件吗?”樊快雪下水捞人的时候身上都湿透了,刚才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没感觉,现在被冷风一吹,连舌头都发硬了,衣服上的水,这么一会儿工夫,更是冻成了冰碴子,他抖了抖外套,就喀喀作响。
赵俊浩递过来一个本子和几张纸:“救人的叫戚白,这是在他上衣兜里找到的,退伍证,还有一份病理报告。”
樊快雪哆嗦着接过去,翻开退伍证,首先映入眼睑的是证件照上那张年轻英俊的脸。
照片里的人面容沉静,眼中浮着淡淡的笑意,难掩意气风发,跟刚才他看到的那张从水中捞出来的苍白的脸判若两人。
樊快雪有些失神,目光在照片上多停留了一秒,扫过名字和出生日期栏,戚白,990707。
看到对方的生日只和他错几天,樊快雪微怔了一下,然后就合上证件,递回给赵俊浩,在寒风中艰难地展开那张病例报告。
赵俊浩已经看过了,插言说:“是他本人的,上面写着肺癌晚期,不然这么年轻,也不至于……”他没说下去,语气里透着惋惜和难言的钦佩。
樊快雪看了赵俊浩一眼,皱着眉头抚平手里的纸页,等他看完再回过头去的时候,那个叫戚白的年轻人已经被医护移上担架,抬进了救护车。
樊快雪快速把东西收进证物袋,塞进赵俊浩怀里,狠狠地用薄毯子搓了把脸。
救护车载着年轻人和落水小孩及小孩家人呼啸而去,樊快雪裹着薄毯拉开车门,钻进了警车的后排。
车子里开着暖气,樊快雪用毯子撸了几下头发,快速脱了身上的衣物,裹紧毯子,哆哆嗦嗦从杂物盒里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根衔在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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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建业市的市局办公楼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赵俊浩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一份夜宵放在樊快雪桌子上,声音里透着低落:“樊哥,医院刚才传来消息,救人的小伙子没抢救过来,不过落水的小孩已经脱离危险,目前没什么大碍了。”
樊快雪揩了下鼻涕,把纸团了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抬起头看了赵俊浩一眼,台灯的灯光从一侧打在他眉眼间,照见他左边那只眼睛里布着好几条血丝,开口说话,鼻音浓重:“家属通知到了没有?”
赵俊浩摇头:“他不是市里的,家属联系过了,最快明天到,不过他在这边有个战友,战友已经过去了。”
“嗯,我知道了。”樊快雪说完侧过脸打了个喷嚏。
赵俊浩皱眉说:“樊哥,你这应该是冻感冒了,下班去医院看看吧。”
“嗯。”樊快雪含糊应了一声,垂下头,使劲抓了抓头发。
赵俊浩知道他心里也不得劲,那么年轻的一条生命,任谁都觉得惋惜,他在樊快雪肩膀上按了一把:“樊哥,我看你左边那个眼又红了,看感冒的时候顺便去眼科也看看。”
“你还能再啰嗦点吗?”樊快雪抬起头瞪了赵俊浩一眼,不耐烦地说。
赵俊浩勉强挤出个笑脸:“行行行,我不烦你了,马上走。”
樊快雪没再说什么,又垂下了头,他发狠似的拉开抽屉,翻出一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感冒药,抠出来两颗塞嘴里,喝了口冷掉的茶水吞咽下去,然后打开餐盒,挖了一勺米饭塞进嘴里,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
他从警八年,虽然建业市社会治安良好,但也见过不少生死。今天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对比更惨烈的事故现场,这甚至不值一提。
以前收队回来,冲个热水澡,抽两支烟,就过去了。
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眼前总是浮现出证件照上那张意气风发的面孔。
可能是因为人是他亲自费劲从水里捞出来的。
也可能是因为那人跟他同岁,才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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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樊快雪办公室从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份什么东西迎面朝他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他们一个同事。
同事一脸为难:“樊哥,他说有事找你,让他在传达室等,他非要进来,拦都拦不住,你说你这人也真是的。”
“你是樊快雪?”来人看着三十出头,古铜色皮肤,一双眼睛很有神,直直地看着樊快雪。
“是我,”樊快雪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什么事?”
来人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樊快雪狐疑地看了那人一眼,借着走廊上的灯光,拆开袋子,抽出了一份文件,他刚扫过几行,就震惊得抬起了眼睛:“眼角/膜捐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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