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准备这么做。
萧程头疼起来,“你有自虐倾向就去找跟你有相同癖好的人,别来烦我。”
“程哥……”
萧程却不听他说话,朝着门口叫了一声:“柏先生。”
他其实不确定柏易珩还在不在门口,不过以对方的性格,大概也不会走的太远。
果然,没过几秒钟,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萧程。”
柏易珩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在洛镜书的身上,眼里没了刚才的好奇,多了几分打量,“准备走了吗?”
他对萧程和洛镜书之间的事情没有多问。
“等着护士来拔针,然后就可以走了。”
萧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想着柏易珩在,又说不出口。
他尤其怕洛镜书在柏易珩面前胡言乱语,洛镜书不怕丢人,他却怕柏易珩多想。
萧程还是要脸的。
幸好洛镜书没说什么,他只是见萧程似乎想弯腰穿鞋,快一步握住了萧程的脚腕,“我来吧。”
萧程磨了磨牙,他手上的针还没取,弯腰的动作的确不太方便,他又不可能让柏易珩帮忙,想来想去,洛镜书居然成了最好的人选。
细瘦的脚腕被人握在手心里,那人还提着他的鞋,动作温柔地帮他把鞋套在脚上。
柏易珩就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萧程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又来了,如果只有他和洛镜书在还好,他随便怎么折腾洛镜书都不觉得过分,可柏易珩在旁边看着,萧程就觉得不对劲。
洛镜书不仅帮他把鞋穿好,还替萧程整理了裤腿和袜子,萧程低头一看,才发现洛镜书的手上蹭上了他鞋底的灰尘。
他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一下,“别碰我。”
洛镜书抬头看着他,唇角绷直,眼里似乎有着些许的受伤。
萧程倒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洛镜书的手不干净,万一把灰尘蹭在他的裤子上,多不卫生呀。
虽然这灰尘也是从他的鞋子上蹭的。
萧程把自己的嫌弃表现得明显。
洛镜书只要一想到眼前的人曾经愿意半跪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擦拭腿上的脏污。再一看萧程如今对他的排斥和嫌弃,心里就像被利刃狠狠扎了两下,血肉模糊。
“程哥。”
这一声很轻,语调却沉沉的,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
萧程没说话,脚在地上踩了踩,连个眼神都没给洛镜书。
护士进来替萧程拔针,又给了他一根棉签,让他把针眼摁住。
“走吧。”萧程站起身来。
柏易珩伸手拿过萧程搭在床边的外套,“把外套穿好。”
萧程刚才躺在被窝里还不觉得,这会儿一站起来,外面的冷空气顿时冻的他一哆嗦。
他的双手都不太空,摁着针眼的棉签也不敢取,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柏易珩,具体说应该是看着他手上的外套。
柏易珩没忍住笑了一声,越发觉得这样的萧程就像一只无害的猫崽子,瞧着挺可怜的,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棉签可以扔了。”
“不会流血吧?”
萧程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连打针都很少有,更别说是输液了,他莫名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一松开就看见一个血点。
“不会。”柏易珩抖了抖手中的外套,说话时的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几分,“把棉签扔了,穿外套。”
萧程决定相信柏易珩,把棉签拿开之后才发现,手上的针眼早就没流血了,只有棉签上残留着一点血迹,少的可以忽略不计。
“咳。”
他莫名有些脸红,感觉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其实我知道它不会流血。”
柏易珩眼里还带着笑意,“行。”
萧程本想把外套接过去,柏易珩却没松手,只简单道:“穿。”
洛镜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两个人,看样子恨不得代替柏易珩。
萧程揉了揉鼻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捂暖的手又有点冷了,顿时也不在乎究竟是谁拿着外套,两下就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进去。
洛镜书买的暖水袋还放在床上,萧程往后瞥了一眼,他倒不是因为这东西是洛镜书买的才觉得不舍,而是觉得这暖水袋还挺好用。
算了,咱也不差那点钱,自己回去买一个吧。
想到这里,萧程拢了拢衣服,“柏先生,走吧。”
大晚上的害的柏易珩等他这么久,萧程心里不免升起了几分愧疚。
柏易珩瞥了一眼洛镜书,感觉这人跟被抛弃的狗崽子似的,他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回复萧程:“嗯。”
洛镜书想拉住萧程的手腕,又怕再被他甩开,只好压低了声音唤道:“程哥。”
萧程头也不回,“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洛镜书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是那样的人吗?
洛镜书咬了一下腮帮上的软肉,疼痛让他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程哥,你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萧程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颇有几分愤怒:“我没那种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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