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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4)

    司南将外套脱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白晓愣了下:你不冷吗?
    还好。司南一脸淡然。
    白晓见状也不客气,将手臂塞进袖子里:我们往哪走?
    方蒋看向陈砚:你有什么建议吗?
    青年摇了摇头:风声太大了,听不清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既然如此,方蒋道,只能随便选个方向了。
    四人往正前方走去,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奇怪的是,这些脚印并没有被风雪覆盖,即使他们远去的身影变成了蚂蚁大小,也仍然清晰可见。
    在空旷的雪原上行走时很容易迷失方向,造成自我感知模糊,而人两脚迈出的长度并不完全一样,因为缺少参照物很难发现修正,从而产生了鬼打墙的现像。
    当他们看到地上那排属于自己的脚印时,倒没有觉得多害怕。
    麻烦了。白晓道,就算知道原理,依着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时间也没办法解决啊。
    方蒋没有接话,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道:你们站在原地先不要动,我再走一遍。
    陈砚上前一步道:我陪你。
    不用。男人抬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我只是想印证下猜测。
    可是
    陈砚的话被白晓拦了下来:方蒋要是真和我们走散了,该担心的是我们三,不是他。
    白医生对我的评价还真是高啊。方蒋故意开了个玩笑,那我得再努力些,不能让你们失望。
    男人说完,转身背对着他们。
    他望着前方,轻轻呼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抬脚迈了出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速度却很均匀。
    白晓心里有点嘀咕:本来就看不清,还闭眼,不是更没有方向感了吗?
    陈砚走到男人的脚印旁,蹲下身拃开手指量了一下,两步之间的误差用肉眼几乎辨别不出来。
    有这种能耐的人不多,但也不是特别稀罕的事。白晓自然明白青年这么做的意思,然而,只要有差异,就一定会绕回来,只是圈大圈小的区别。
    说到这里,白晓自己楞住了:难道,方蒋认为他们遇见的是真的鬼打墙。
    阿嚏一阵刺骨的寒意让白晓回过了神,等等,温度是不是又低了?
    司南瞥了眼暗下来的天,道:天要黑了。
    那晚上是不是会更冷?白晓问着,又打了两个喷嚏,我们不会要冻死在这里吧?
    不会。
    回答他的是陈砚。
    青年脱下外套,将衣服缠在手上,在雪地上徒手挖了起来。
    做个雪洞,我们四个挤在一起,过夜肯定没有问题。
    我怎么忘记了这茬!白晓一拍脑袋,真是对不起贝爷。
    陈砚和司南似乎都很擅长这种生存技,明明两人不算熟悉,却配合得非常默契,挖雪洞自然事半功倍。
    雪洞快挖好的时候,方蒋回来了。
    陈砚正好和司南换手,负责在外面清理积雪,见到他立刻迎了上去。
    挖洞准备过夜?方蒋擦拭了下镜片上的雪水,扫了一眼便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嗯。陈砚点点头,你呢,有什么发现?
    方蒋看了眼天色道:先把雪洞做好,进去慢慢说。
    好。
    几人钻进洞中,封上洞口。白晓挨着司南,另一侧是陈砚,方蒋则靠着青年,四人挤在一处,将外套盖在身上,不一会里面就暖了起来。
    我认为,我们绕回来的原因,应该和偏离的角度关系不大。方蒋开口道,毕竟这个游戏都不能用科学解释,何况出现区区鬼打墙。
    不等其他人提出疑问,男人便继续道:鬼打墙绕圈的大小和两脚迈出的长度差异有关,差异越大圈子就越小。
    我们第一次走的时候没有留意,加上各自己步幅不同,相互干扰,偏差应该非常大;第二次我尽量避免了这些因素,就算依旧会出现鬼打墙,就绕一圈的周长和行进的速度来讲,花费的时间定会多上很多。方蒋指了指手表,然而实际上,我只比上次多用了十分钟。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这两次,我们走的长度并没什么区别?陈砚道。
    方蒋道:仅用两次的试验来下定论,还是有些草率。不过,目前而言,我还是坚持这个想法。
    司南道:等天亮,我们再试几次就知道了。
    白晓打了个哈欠道:那就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陈砚眯了一会,却没有什么睡意。他悄悄换了下姿势,方蒋立刻睁开了眼睛,凑到青年的耳边,小声道:怎么了?睡不着?
    温热的呼吸吹得陈砚酥酥麻麻地,忍不住打了个颤,悄悄偏了偏头:嗯。
    方蒋瞥见青年微红的耳朵尖,莫名有些愉快。
    睡不着,是在想什么吗?
    陈砚压低声音道:如果真像你说的,是迷信意义上的鬼打墙,那谜题的答案会藏在哪里?
    这个嘛,自然是特殊的地方。方蒋若有所思道。
    早上的风雪温和多了,四人爬出雪洞,甚至没感觉到太大的温差。
    白晓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忽然咦了一声:哎,快看,我们昨天挖雪洞的脚印都不见了。
    但寻路的那两排却还在那里。
    方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陈砚问道:要做什么?
    从这里出发,往不同的方向走,方蒋道,不用在意步幅差异,正常的走路速度就行。
    三人随便选了个方向,立刻出发,没有丝毫迟疑。
    方蒋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低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最先回来的是司南,接着是陈砚,白晓是最后一个,几人前后也就差了五分钟左右。
    司南道:看来,方蒋说的没错,我们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折返了。
    方蒋注视着交错的足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答案在哪了。
    第48章 尸宅8
    如果他们走的圈子不是在平面上画圆, 那么能够绕回到起点的,还有另一个可能此处的雪原是个球体。
    但是,
    普通人的步速大约是每小时四至七公里, 他们走一圈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也就是说雪原周长最多十五公里, 那么半径只有两公里多。
    这个距离,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 他们的目力所及之处, 应当可以看见地面弧度以及因此消失的脚印。然而实际上, 在风雪不大的清晨,那些痕迹能够延伸到视线之外。
    如果换个更有说服力的证明,也不是什么难题。找个高度一样的东西,间隔一两公里, 然后同时测量影子的长度,就能得到答案。
    所以, 球型雪原的结论并不成立。
    排除掉所有可能后, 剩下的便是真相。
    当他们走到雪原的边缘时, 便会被传送到所行走路线的对面的边缘点,他们只要保持大致的行进方向没有问题,就一定会碰到自己之前的脚印。
    方才方蒋让陈砚几人从不同方向出发, 是为了确认边缘的形状。
    无论哪个方位,他们所行进的距离都差不了多少, 那么整个雪原极有可能是圆形的;而不管走几次, 都会在这里交集,意味着他们脚下就是这个圆的圆心。
    之前挖雪洞的脚印消失, 可能是怕会影响圆心的判断。方蒋道, 哈, 怎么说呢,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目的?
    处处设置陷阱,却又在关键的地方,体贴的降低了难度。
    挖看看吧。白晓一想到能离开这冻死人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
    关键物品埋的并不深,如果他们挖雪洞的时候换个方向,可能早就找到了。
    那是一个刻着十二时辰的表盘,中间插着根铁棍。
    日晷。白晓道,要怎么用?
    司南道:是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诗稿里幽会的时间?
    呃,我记得有子时,辰时,寅时,还有未时。白晓道。
    方蒋转动着晷面,让晷针的影子映在子时的格子里。
    就在这时,雪原的温度陡然下降,他们仿佛瞬间掉进了寒冰水下,冻的几人脑子都蒙了许久。
    幸好雪洞还在,几人立刻躲了进去。
    艹,白晓嘴唇都紫了,哆哆嗦嗦道,难道我们弄错了?
    方蒋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不应该,这个结论很合理。
    其实,有些猜测他没有说出来。
    方蒋曾想过,他们进入的支线场景,为什么是那样的设定。
    孙怜晓的故事看起来是个可怜的同妻,丈夫与小厮搞在一起,独守空闺过着死水一般的冰冷生活。
    直到纪华程的出现。
    这是一个由冷到暖的过程。
    他认为,也许这些场景是在契合角色的心境。每一次和纪华程的相见,都会改变孙怜晓的感受。
    加上道具是日晷,过关的重点在于诗稿里的时辰的推论,没有错误的理由。
    司南沉默了一会,道:是不是顺序不对?
    顺序?
    我找到的那些诗稿时,放的非常散乱。司南道,所以,纪华程的回信,很有可能也是乱的。
    这么说起来,信的落款上好像的确写了时间。当时只顾着研究诗里的东西,没有多留心方蒋抬手按着太阳穴,拧紧眉头,子对应的时间是丁酉年丁酉年四月不对,五月
    未子寅辰。一直望着头顶,像是在发呆的青年慢慢收回视线,笃定道,顺序是,未子寅辰。
    白晓搓了搓手:快,我们上去调时间,砚子说的,肯定没问题。
    日晷的影子落在未字上时,在女性浅浅的低吟中,冰雪消融。
    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孙怜晓一开口,方蒋和白晓就明白,她在找的情诗,是《我侬词》。
    不过,明白归明白,该走的任务还是得走。
    白晓看着眼前沸腾的岩浆,和空中是不时掉落的火球,骂骂咧咧道:还真是情似火,分分钟能把人烧成灰。
    激情与毁灭,方蒋观察着四周,倒是很符合孙怜晓的情绪。
    毕竟在那个的年代,施章可以租肚皮,可以养小厮,但有夫之妇出轨,被抓到却会被浸猪笼。
    四人在岩浆喷发前,找到了日晷。
    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孙怜晓的最后一关,是在乱葬岗,日晷藏在一副合葬棺内。
    他们第一次挖错了,被里面的僵尸追得嗷呜直叫。幸亏方蒋根据墓碑上的生卒年份,排除了另外一个,这才有惊无险通了关。
    孙怜晓的道具便是那块藏在衣柜里的汗巾,不同的是,他们完成任务后,方巾上多了绣出来的《我侬词》。
    雕像前依旧被众多尸体守着,虽然靠着司南的投掷神技,避免了冲突,但比起第一关,他们的范围明显大了一圈。
    也就是说,他们迟早要和这群尸体正面杠上一次。
    孙怜晓抱着汗巾,念着那首《我侬词》消散在空中。
    只是她最后反复吟诵着那句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时诡异的语气,让几人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任务结束后,婴儿的哭声也如约到来,方蒋背完童谣,哭声便再次停了下来。
    才超度了两个人,白晓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我想存档下线休息,太累了。
    陈砚道:晚上你可以作个死,从此就不用再上线了。
    他建议的语气太过认真,让白晓一时没反应过来,青年是在怼他还是开玩笑。
    不了不了,生命诚可贵,啥价都没它高。白晓摆摆手,回到大堂里,往地上的被子一躺,都这么些天了,不用吃饭睡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嗯,陈砚赞同道,想吃酸菜鱼。
    我想吃麻辣香锅。白晓跟着道。
    司南有些不解:又不饿,为什么想吃?
    白晓忧伤道:因为嘴巴也会寂寞的。
    方蒋坐到青年旁边,安抚道:家里没有鱼,但肉还是有些的,出去后给你做。
    白晓闻言,侧过身体,单手撑着脸,打量着男人,带着几分戏谑道: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陈砚和方蒋皆是一愣。
    青年一脸茫然:什么亲事?谁要结婚?
    方蒋自然知道白晓只是调侃,放在以往,他绝对可以幽默又不失礼数的化解,可偏偏眼下他心中有鬼,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岔开话题。
    男人提起的,就是之前关于每个角色任务设定的推测。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游戏里,关于每个人物故事的线索特别少?方蒋道,大部分RPG游戏在搜索过程中,会给出很多和解密关系不大但方便玩家拼凑世界观和故事线的碎片线索。
    确实。白晓坐起身道,明明超度了两个人,可施宅的事却知之甚少。他们是怎么死的?谁杀的?动机是什么?我们几乎是一无所知。
    也许,这个故事本身,就藏着很重要的东西。方蒋道,离天黑还有一会,我们不妨来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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