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年以来,他一直都不曾想通的一点就是,李曦在十六岁那年时才真正“清醒”,可在更早以前,他却是见过正常的,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李曦。
不过看李曦的模样,这件事情他怕是得不出答案了。
好在虽心有困惑,但他也不是一定要将此事给刨根问底。毕竟,存在于李曦身上的秘密,不是一件两件。
所以随后嬴政也只是看着抱着自己手臂,软软的撒着娇,完全看不出刚刚那随便一拍手就是掰碎一块桌子的凶残模样的李曦,又道了句,“你忘记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一听到这个自己此刻正怕得不得了的“忘”字,李曦心下不经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的对他问道:“我又忘了什么啊?”
狭长的丹凤眼扫过那张布满了心虚之色的容颜,嬴政淡淡道:“你还说过要嫁给我。”
听到他这句,李曦不由得脑子蒙了一下,随后语气更加小心的反问道:“真,真的吗?”
嬴政将自己被抱着的那只的手臂从她手中抽出,声音冷淡道:“你不信便罢了,反正此事李斯也不知道,死无对证。”
说着,他直接走到了之前重新坐下,继续看着之前还没处理完的政务。
李曦顿时赶忙的跟过去给他顺毛,凑近说着好话,哄着他,“我没有不相信你啦但是突然之间知道这么多东西你总得给我一点适应时间嘛。”
李曦侧着头,长发自然的朝着倾斜的一方垂落,一节尾端的发丝扫落在少年的肩膀,嬴政毫不客气的抬手,捻起那缕搭落在自己肩上的青丝,在发梢给她编了个三股的小辫子,将李曦那一节原本顺滑的头发弄得蓬蓬松松,还有点炸。
出于自己目下的心虚与不占理,李曦也没有直接抽回那一截被他摧残的发丝,而是就这样的让他继续的将自己的头发弄出静电炸毛。
之后嬴政像是又想起来什么,忽然间说了句,“寡人的桌子,记得让李斯赔。”
妹妹让他受气,偏偏他又不忍心罚,也只好去找当哥的要账了。
听得李曦不禁心中陷入一瞬间的对自家亲哥的心虚之中。
毕竟,从一个钱扣手上扣钱,这也太损了吧。
在这个时候倒是一点都意识不起来,自己平时干的都是何等夺笋之事的李曦在心中心疼着因为自己这个倒霉妹妹而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亲哥。
随后又过了半晌以后,李曦到底还是没忍住地,再次对他发问道:“阿政,我当初到底是怎么说的啊?你同我讲讲当年的事情嘛。”
李曦现在还是觉得有些超脱现实感,无论是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和嬴政其实能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又或者是她竟然会在小时候说过以后要嫁给嬴政这种话……她小时候有这么早熟吗?
李曦有些忍不住的在心中陷入沉思。
听到李曦的这句,手上正执着此前经由过蒙恬之手所改良过的毛笔的手一顿,而后只淡淡的看了眼李曦,对她道了句,“自己想去。”
而因为着今天的这一连串的几个事件,嬴政的脾气自然是维持了一段时间,不过细数一下,全部都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亲自铸出来的锅——虽然说其中有那么两个她也不知道因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反正终归自己的锅需要自己来背,谁让这是情锅呢?
所以李曦自然也就是在给嬴政顺毛的日常中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直到她让人送去到燕国给姬丹的那封内容是她表示自己终于在秦国再也过不下去了,想要带着被她召唤出来的那些“天兵天将”们去到燕国投奔姬丹的信件开始有了回音。
李曦如今人毕竟还在秦境,想要给姬丹寄的信件要从秦国流通出去,所以自然是不可能将信件的内容给写的直白的不能再直白,而是各种引经据典,一层又一层的词藻堆砌,环环相扣,一封信件给写的和谜语一样,而在“解谜”以后得出来的“谜语”自然就是李欣写着现实所想表达的那个最中心思想——也就是想要带着人不费一兵一卒的去燕国偷家。
所以李曦收到的来自姬丹的回信自然也同样是另外的一封谜语,需要先行进行解析,才能够得出信中的真意。
故此在拿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李曦就直接将这东西丢给了自家亲哥与韩非,让两个古汉语文言文高材生给自己进行翻译解读,毕竟她的古文水平也不过就是普通,在有着两个专精人士在身边的前提条件下,实在没有必要难为自己——何况如果要说起来的话,当初给姬丹南风弯弯绕绕的信件内容也是蕾丝和韩非两个人草拟出来的,而最后在寄给姬丹以前由她亲自手抄了一下,使得信件上的内容是她的笔迹。
而在得出了这封“谜语信件”的“答案”以后,李曦则是拿着李斯与韩非翻译出来的姬丹先是表示了对她的热烈欢迎,然后又同她定好了“会面”地点与一个范围比较广泛的时间区段的“碰头暗号”,而那时间之所以定的跨度比较大,想来也是担心她在秦国出不来,所以一切都努力以李曦这边的情况为标准。
更何况李曦所要携带的“天兵天降”人数众多,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够一口气全部进行转移完毕的。
毕竟如果是一朝一夕人全部都跑光,那么事情则就太容易暴露出它的反常,所以还是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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