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是被宋知洲横抱着送回工作室小家的。
他抱着她,她抱着红酒。
被安放在沙发上,唐思芙乖巧地坐着,瞅一眼怀里的红酒瓶,再瞧一眼坐她旁边的男人,横气地摆摆手:“行了,你走吧,你的使命完成了。”
宋知洲哼笑,整理一下刚刚抱她回来时被扯得凌乱的衣领,声音清凉:“唐思芙,你想得可真美。”
唐思芙醉意朦胧地望着男人整衣领,愣是被她看出来那么点禁欲的感觉,脸上烧烧的:“哪有你美啊——”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靠近他,离他只有一寸的距离,捏了一把他的脸。
他们一瞬间离得极近,温热呼吸彼此交缠,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危险又撩人。
宋知洲微挑眉梢,整衣领的动作停下来,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看她因为醉意而桃红的脸颊,看她涣散的眼神,看她还停留在他脸旁的手。
他的眼眸幽深,似乎有一簇被压抑着的小火苗,看得唐思芙把手又软软地收回来,抱紧小酒瓶不知道讲什么话。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了许久。
暧昧的,蠢蠢欲动的,撩人而不自知的。
敌不动我不动。
困倦渐渐上涌,唐思芙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他忽然伸出手,将手背贴在她额头,凉意从额头一下子蔓延到全身,一个激灵,她没那么醉了。
……
第二天的时候,唐思芙从床上醒来,呆了一会儿,一段“你想得真美”、“哪有你美啊”的极富羞耻感的对话从耳畔响起。
连起床气都没有了。
紧接着她就调整好了心态——这也没什么的,大家连吻都接了,摸一下脸、夸一下美又会怎么样。
再接着,她低眸看见自己身上穿的睡衣,心里有些慌,又往被窝里摸摸,更慌了。
谁给她换的睡衣?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她忘了。
手机铃声促然响起,将她一头麻的思绪打散,接起是更加令人发愁的事儿,成功让唐思芙转移注意力,忘记了昨晚上的事。
她的高中同学范辉举办了一场同学聚会,邀请她去。
她当然不感兴趣,但得知地点的时候,又没办法不答应。
因为办party的地方是“温久”,温梨酥的酒吧。
据唐思芙了解,这位辉同学可爱闹腾了,又会玩,还不大靠谱,就喜欢笼络一群人凑到一块玩,喝大了聚众闹事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温久”。
同学聚会上听某些人吹牛不想听,但妹妹要照顾,最后她还是应了下来。
并且打了一通电话训唐思钰,说好的以他名义罩着“温久”,怎么还是有不靠谱的人去她店里。
唐思芙找了田巧脆陪她一起去,早早地就到了,到了之后发现比她们到得更早的不仅有几个男生,还有周丽。
她穿着貂绒外套,正在拿着小镜子补口红,看到她们来,热络地打招呼。
周丽和唐思芙之前坐过前后桌,唐思芙没印象了,表情很淡地礼貌性回了句,便坐下来。
但田巧脆有印象,她俩聊了起来。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同学来了,开始聊起现况。
唐思芙兴致恹恹,端起面前的茶水杯喝茶,划开手机,她和宋知洲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早上。
不知道谁说了句要不要玩转酒瓶的游戏,场子热了起来,都兴致勃勃。
唐思芙说了句“你们来吧我去一趟洗手间”,拉着田巧脆走了,去和楼上的温梨酥打了声招呼。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玩嗨了,几个人喝酒喝得面红耳赤,嚷着“再来再来”。
不知谁问了句“在场谁是最傲的人”。
范辉瞧了一眼唐思芙,手指一抬,指着唐思芙:“这还用问?”
唐思芙倒是也不气,往椅子上一靠,微抬下巴:“姐就是傲,怎么了?”
这话却又仿佛一根导火线似的,点燃了在场几个男生的顽劣,正好喝酒上头,有嘴欠的忍不住了:
“啧,仗着家里有钱了不起啊。”
“还不是上学靠爸爸,毕业靠男人啊哈哈哈。”
唐思芙目光一凛,手里捏着酒杯就想砸过去,被田巧脆握住手使眼色:咱是来以防他闹事可不是带头闹事的。
另几个同学也制止了他们的口不择言。
唐思芙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打算离开。
可惜。
有人本就冲着激怒唐思芙来的。
某个之前追求唐思芙未果的寸头男喝了口酒,翘着二郎腿,看着她离开隔着玻璃门的背影,眯眯眼:“其实吧——以前也靠男人啊,不然就算家里有钱,那么拽那么傲,小混混都看不惯的,还能毫发无损到……”
玻璃门被猛然拉开,一个矿泉水瓶砰地一下砸到那男人耳朵边,就差一毫米,他的耳朵就要没了。
他被吓懵了,捂着自己的耳朵几秒,最后也怒了,不顾同学的阻拦,骂骂咧咧的就要出来报仇。
他学体育的,身强体壮、一身健肉,几个同学拦不住他,却在看到她身后的人时,定住了。
宋知洲站在唐思芙的身后,比她高出一个多头,白炽光下,他皮肤冷白,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在众人愣住皆忘记呼吸的当口,他将唐思芙往怀里一带,轻笑道:“我说你去哪了不回我消息,原来是跑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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