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挂着一把精致而坚固的锁,韩澈插进一把小巧的金钥匙,一转,锁开了。他踏入房中,转身把门闩住。
书房弥漫着一股灰尘的气息。这所宅子他每月来一次,而书房,则是只有他自己能进,自然无人打扫。
韩澈把书房的烛台全部点亮,柔和晕黄的光线充满了整间房。簪花少女壁画,花梨木的书架,琳琅满目的多宝阁,半人高的青花瓷插瓶,一切摆设都静静地凝视着他。
韩澈望了望壁画中的青衣少女,唇角浮起一抹温柔而凄凉的笑。他站在书架前,右手一一扫过架子里的书本。线装的,精装的,桑皮硬封的,甚至还有捆成圆筒的竹简。
都是她喜欢看的。
这所宅子里,都是廖绮璇用过的东西。他失去她之后实在太过悲伤,刚回京的时候,成日烂醉如泥,极度消沉。他的母亲为了避免他睹物思人,便将所有与廖绮璇有关的物件清空了,后来廖家和韩家决裂,韩夫人甚至连廖绮璇陪嫁带来的下人都打发个干净。
但韩夫人不知道的是,儿子偷偷将那些东西又找了回来,统统搬到这里。
刚才的红衣丫鬟,确实与廖绮璇十分相似。但这里对韩澈来说,就是她本人的香闺,怎能容忍什么替代物。
韩澈摩挲完,叹了口气,将手伸到书架角落的某本书后,那里有个隐秘的凸起物,他食指用力,重重按上去。
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地板上出现一方缺口,韩澈提了灯盏,一跃而下。
室内寒意袭人,呵气成冰。韩澈直直地走到密室正中央,那里的石台上放置着一具水晶棺材。
明明只饮了半壶酒,却好像天旋地转起来。韩澈十指均已冰凉,颤抖着贴在透明棺盖上,前额紧紧抵着冰冷的水晶,两行清泪已不自觉地滴落。
“绮璇......”
棺材里是一具娇小的骨架。鲜红的绸垫,雪白的骨殖,骷髅瞪着两只空洞的眼,安静地躺在冰棺内,对于探望者的悲痛欲绝无动于衷。
韩澈跪了下来,似是对棺中人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绮璇,如果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你芳魂归来,还会理我么?”
……
马家村。
确定佟维毓一行终于离开了村子,秦正轩这才送方巧菡回家。
夜风习习,星子灿灿,方巧菡看着被秦正轩握住的小手,努力不让自己脸红。他的手很大,手掌厚实,她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硬茧;还很暖,将她整只手暖暖地包住了。他人高马大的,步子却迈得很慢,是故意为了配合她而调整步子的。
他就这么牵着她从容地走着,好像本该如此;好像可以一直走下去。
方巧菡悄悄地打量秦正轩的侧脸,马上就被他发现了。
“怎么,担心家里吗?刚才都说过了,一切平安,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姓铜的姓铁的拿着你的庚帖来逼婚。”
“嗯。”
“至于你哥哥读书,童考要好几年以后呢,真到了那时,佟老儿也该致仕了。再有人使坏,爷一样要他好看。”
“知道了,”方巧菡小声道,“谢谢你,轩哥哥。”
那天在医馆与秦正轩分手,她就再没见到他,直到顾婆子上门欺凌。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虽忙得不可开交,却一直派人关注着她们家。
秦正轩把顾婆子弄走以后立即召集了几个心腹,对接下来顾婆子的动向和杨羽天的反应都进行了分析和预测,他预测得极准。
他带人商讨的时候就在方家,方巧菡惊诧于他的冷静和敏锐。他有条不紊地布置,多么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
也就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秦正轩在京城也是有力量的,其中就包括那些无所不在又无孔不入的乞丐。关于佟家的“谣言”,就是通过他们散布的。秦正轩作了少许修改,变成佟维毓强迫方老爷退掉从前的亲事。其实,大家也都明白,分明就是方老爷为了钻营自己送上门的。
“呵,谢我?巧菡,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秦正轩听着小女孩娇娇柔柔的声音,觉得软到了骨子里,心头也酥酥软软的,不知哪根筋搭错,忽然就停了下来,依然握着方巧菡的手,蹲在她面前嘻嘻笑道:“巧菡,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
方巧菡脸热起来。这时月亮钻出了云层,月光照着她,毫不留情地把她羞红的双颊映得清清楚楚。秦正轩看了个分明,笑得更厉害了。
方巧菡瞄他一眼,见那双黝黑闪亮的眸子里都是促狭,不由羞窘地垂下头,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怎么谢?叫她说什么好。
秦正轩又捏了捏方巧菡的手。哎,小姑娘才这么点大,他也不好说什么叫她以身相许的话来,恐怕她还听不懂吧。
“轩哥哥,”方巧菡忽然小声问,“我父亲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对我们这么好?”
秦正轩的笑容褪了些。他被这话问住了。是啊,为什么呢?就这么悉心呵护着,生怕她和她的家人受一丁点委屈,还让里长转告村民不许欺负方家人。听说顾婆子的作态,他气得想把老太婆绑去喂狼。
究竟为什么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
秦正轩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答案,索性烦躁地摇头,大手一伸,捏住方巧菡两边软乎乎的腮。
好软,还是热乎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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