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菡皱眉,这也太低廉了。记得前世理家,家中采买销账,一把扇子就要一两银子。
不过,当然那扇子取材做工都比这小铺子的精致许多。
方巧菡想了想,问那老鼠精似的矮老板:“朝奉大叔,若是绣的花色再多再精些,收价还能再涨么?”
“这个自然,端看交来的针线如何了,好的话不止这个价。”老板答得很模糊。
“噢,叨扰您了。”
“菡姐儿别急,”徐氏低声对方巧菡说,“等得了空儿,咱们再多找几家铺子问问,兴许还有更高的。”
“嗯。”
方巧菡并不多话,抱着一包蔬菜静静走着,心里开始评估方夫人和徐氏的针黹本领。
徐氏擅长粗活儿,比如套被子、纳鞋底、缝棉袄棉裤之类,一般人家的妇女都做得,不是多么好销。方夫人倒能绣些精细花样,可她现在身体不好,怕是绣个鸳鸯抹额都得累犯了病,得不偿失。自己的针线倒是没得说,但她现在是八岁的方巧菡,小姑娘只会些基本针法,她空有一双巧手,囿于这具躯体的稚龄,不好发挥啊。
“方姑娘,你是不是缺银子用?”大包小包提满手的大狗盯着她那对微蹙的细眉,“跟着秦哥你还担心这个,以后大家都会帮衬你们。”
方巧菡抬起头笑了笑,“谢谢大狗哥哥。日子再苦,还得自己过,一昧依赖别人总不是个事儿。家母常教导我们,救急不救贫,帮难不帮穷。”
方书毅也点着头:“大狗哥哥,母亲和妹妹还有我哩。再说了,轩哥哥自己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的。”
听到这里方巧菡才惊觉,原来她还不知道秦正轩在马家村是什么境况,便趁机向大狗打听。
“哈,自己相公的事还来问我……”大狗开了半句玩笑,见方巧菡小脸红得像熟透苹果,这才打住,滔滔不绝地说起秦家的事来。
秦家祖籍胶东,虽然祖先是猎户,但早已发展为富户之家,广有田产,人丁兴旺,秦正轩的祖父被当地人尊称为秦老员外。
秦正轩的父亲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孩子年龄差得有点多,秦正轩的大哥比他大了十几岁,下面的小妹妹又比他小了十几岁,今年刚满四岁,还是个小不点儿。
秦正轩的父亲兄弟八个,堂兄弟无数,在同辈里排行第五。
秦家浩劫来自某位浪荡堂兄。他染了赌瘾,偷偷把家里大片肥田抵了出去,还欠下一屁股债。秦老太爷发现后气得中了风,不出一个月就去世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清偿了这个浪荡子的欠债后还剩些家私,八个兄弟开始闹分家,一度闹上公堂。
秦正轩的大哥与那位浪荡堂兄往来甚密,打官司的时候一些亲戚就叫嚣,非说他也搀和了偷卖田产,又合伙贿赂衙门老爷,竟然判了秦正轩父亲这一房不但一文不得,还要赔给其他各房一大笔银子。秦正轩的大哥不忿,当庭嚷起来,被安上个藐视公堂的罪名,挨了五十棍子,回到家里连痛带病,天热又犯了毒疮,竟然一命呜呼。那时,秦正轩还只有十二岁。
长子死了,秦正轩的父母哀恸又气愤,相继病倒去世,这一支便只剩下长嫂、三四岁的两个侄子侄女,以及襁褓里才过百天的小妹妹。叔叔伯伯们偏还轮番上门叫骂,索要官司罚银,真叫人椎心泣血。
但是,更叫人吃惊的在后头。
逼债的叔伯们遭遇了劫匪。家私抢得精光,稍有反抗便不由分说一顿臭揍,倒是留下了全家性命---然而也成了穷光蛋。
秦正轩抱着妹妹挨家挨户上门去“看望”,进门就摊开一张盖了鲜红大印的判文,冷笑着告诉这些狼狈不堪的亲戚,官府改判了,他的大哥纯系小人诬陷,所谓的赔银一笔勾销。
“......这些都是我们事后听来的,”大狗说,“都猜是秦哥谋划的,不过他那时那么小,如何办到的呢,真是叫人想不明白啊。”
“也许是报应不爽呢,”徐氏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老天总不会放过恶人。”
大狗摇头。什么都指望老天爷?那就等着被气死加饿死吧。
“在那之后秦哥就带着长嫂幼侄和小妹来到了咱们村。秦老爷从前做生意,偶然在这边置了些田,租给佃户了。好在分家产时长了个心眼儿,没说出来,临死才告诉儿子,总算叫后代有些依托。”
方巧菡点着头。想也想得出,刚开始一家人在马家村的生活必是艰难的,总有黄三那样的恶霸欺凌外来汉,也多亏他一个小小少年怎么把门面撑了下来,还收服了一干追随者。
如果那些亲戚的下场真有他在幕后搅动,那么,且不说他付出了怎样的艰辛,这报复何其到位,又何其有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秦小五踏上了奸商之路……
女主还小,调戏都在后头呐~~
第九章
回到医馆,大家便去了厨房,着手做鸡蛋面鱼汤。
鸡蛋面鱼想要做得好吃也是不容易的。不止用料火候,第一要紧的是搅面技巧。方巧菡主动揽下了这宗活儿,取适量面粉兑水,用筷子沿着一个方向均匀搅拌,一刻不停。徐氏热了油,将茄子切小块,煸出汁,又加入茭瓜丝,翻炒片刻再倒入水,烧开。
“面好了。”方巧菡笑眯眯地把面碗递给徐氏,又取了个小碗,持了把小勺,将那些调料一点点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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