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敛起笑意,又恢复高冷模样:“没什么。”
她们吃完早饭各回宿舍,乔鹿在路上读完了赖少聪的长篇小作文,眉头不自觉地收了紧。
让乔鹿意外的是,赖少聪比她先坦诚了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但迫于家里压力,又在数百位千金里看中了乔鹿一人,所以想委托她帮个忙。
类似于跟双方父母假装交代彼此合眼缘并且想要继续了解,但实则逢场作戏各不干扰。
这种剧本乔鹿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她从不拿感情当把戏去骗人,再想到费尽心思要来“示好”的顾严,乔鹿直言不讳:[抱歉,帮不了你的忙。]
莫少聪好像挺空,立马又发来消息,乔鹿没看,划掉了和他的聊天框。
紧接着,鹿艳萍的电话就打来了,像是说好的一样,差点乔鹿都该以为莫少聪那长篇大论其实是鹿艳萍给他出的主意。
乔鹿接了电话:“怎么了妈妈?”
鹿艳萍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你对少聪哪里不满意?他家世显赫,又是海归,长相上也不差,人还懂礼数,你嫌人家什么?”
乔鹿对她妈的咄咄逼人很是反感,语气疏冷,想也没想随便胡诌了个理由:“嫌他名字太长。”
“什么?”鹿艳萍气得不轻。
三个字的名儿长哪儿了?她就没听过这么荒诞的拒绝理由。
乔鹿恹恹地:“我还有课,先挂了。”
她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写论文。敲了几个字,忽然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莫名想笑。
晚上,白馨玥约她去酒吧喝酒,说是看上了一个驻唱歌手,天天去捧场,但一个人太孤单,想拉上她一块儿。
那间酒吧叫“野”,在帝都四环著名的酒吧街巷,一到晚上,灯红酒绿舞曲翻天,玩得就是个嗨字。
乔鹿看到招牌进去,看见白馨玥在吧台那边冲她招了招手。
“你来得刚好,下一个就是他。”白馨玥指了指舞台上正在做准备的男人,板寸头,大花臂,单穿了一件皮衣背心,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
乔鹿看了眼兴趣不大,回过身跟调酒小哥要了杯龙舌兰。抿了抿,微苦。
刺激的金属乐器声响起,酒吧陷入短暂的昏暗,顷刻间,全场沸腾欢呼,聚光灯扫到舞台中央,五光十色,映得那两条花臂生龙活虎。
白馨玥拽了乔鹿两次,她都不肯起来,摇着头叹了声气,便自顾自嗨跳起来。
乔鹿几乎不来这种场合,耳膜不一会儿就受不了,她起身去厕所喘口气,顺便看了眼手机。
那个两人群之前被乔鹿屏蔽过消息,现在标着灰暗的数字3。
[顾严:在哪儿?]
[顾严:我过来找你。]
[顾严:有话想跟你说。]
天天有话说?
乔鹿倒也没排斥,甩了他这里的地址。
划出界面她才看到群名不知何时被改了。
现在这群叫“乔鹿,回个消息!”
乔鹿无语,把手机放好,洗了个手出去。
男女洗手间在隔壁,通外面的路有且只有一条,走道上吵闹熙攘,围了四五个人,中间有个男的喝得烂醉,由其他人搀扶着。
乔鹿往墙侧让了让,那喝醉男子突然赖在了地上,举着半瓶威士忌开始发酒疯:“本少爷什么时候被女人拒绝过,就他妈仗着自己长得有点姿色,跟老子装清高,真他妈是艹了。”
乔鹿听着声音还觉得在哪儿听过,等旁边的几个人把他扶起来,他被迫仰起头,脸正好冲着乔鹿,四目相对的刹那,乔鹿还是认出了他那张被酒精上脑且只见过一面的脸。
赖少聪虽然醉得神志恍惚,但乔鹿长得实在惹眼又难忘,他也一下认出了她。
他扣着瓶口咕咚咕咚又喝了点,不知是壮胆还是脑子拎不清,随手将酒瓶扔给后面的兄弟,他浑身糜烂酒味,乔鹿蹙眉蔑了眼,见他手指挑着她下巴,笑得淫威:“哟,乔小姐也来酒吧玩呢。”
乔鹿厌弃地掸开他的手,眸子清冷,不屑一顾,仿佛多看一眼这个垃圾,都脏了她的眼。
原来那些留下的官方印象,在前一秒,崩得彻底。
“麻烦让让。”乔鹿说。
赖少聪不让,手撑着墙把她堵在自己胸前,冷嗤:“跟他妈男明星走,把我晾一边,老子他妈还比不上个戏子?老子家缠万贯,他有几个子?你他妈是瞎呢还是瞎呢?”
赖少聪两眼猩红,手指头狠戳着乔鹿,她吃痛地皱了下眉骨,压制的火气也瞬间跟着上来。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管他清醒还是烂醉,乔鹿抬手正要赏他一嘴巴,赖少聪身影一斜,被侧边袭来的拳头打翻在了地上。
这一幕有点眼熟,乔鹿还没来得及看清出手的人,那黑影突然上前单膝蹲下,不知轻重地揍了赖少聪两拳,赖少聪呕了两声,把刚才喝下去的那几口酒全吐了出来。
凹凸不平的卵石地面淌过那滩恶心的浅棕色液体,乔鹿移开眼,抱臂站着。
地上的男人浑身无力,像只泄了气的气球,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而旁边的几个男人估计只是酒肉朋友,见他被打竟一个都不敢上去拉人。
还是乔鹿不想把事情闹大,看了眼那温文的身影,上去扯了扯他的衣服领子,淡淡地一声:“走了。”
顾严站了起来,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那双遂深不见底的眼,冷郁得仿佛能将人杀死,走过廊道,那几人小心避让着不敢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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