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吹得落地窗啪啪地响,路兮贝看他又咳了两下,拉他坐下,拿手摸了摸他额头。
比对了两遍温度,是有点烫,“你是不是感冒了?”
傅羿琛把头靠在她肩膀,举起酒杯想喝一口,不料被路兮贝抢了过去。
她脸气得通红,跑去厨房把酒全倒了。
好在家里有备用医药箱,路兮贝从柜子里拿出来,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一张退烧贴。
这时傅羿琛不再乱动,靠在沙发上,任路兮贝处置。
她自己很少生病,大部分药品都是赵京津帮她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路兮贝翻了翻,只找到量口腔的温度计。
洗干净,甩了两下,伸到他嘴边:“张嘴。”
傅羿琛不情不愿,觉得那是小孩子才用的东西,他伸着懒腰翻过身,声音都哑了:“我睡一觉就没事。”
“不行!”路兮贝执意要量,用力掰过他的身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听话嘛,很快的。”
他闭着眼,手搭在上面,听不得路兮贝服软的声音,机械地张开嘴。
温度计冰冰凉凉,含在嘴里,难受得很。
傅羿琛辗转两下,好像有一团黑暗压下来,紧接着就听见吧唧一声,路兮贝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真乖。”
傅羿琛消停了,脸色伴着微热,好像一个吃着棒棒糖赌气的小孩子,亲一口就服服帖帖。
体温量出来有38.5。
路兮贝建议他去医院,被他一口回绝:“不去。”
他脾气大,量个温度都要哄一哄,真劝服他去医院,路兮贝今晚都不用睡了。
“那你去楼上睡,我在下面。”
“麻烦,我就睡这儿,”傅羿琛解开扣子散热,说:“我饿了。”
“你没吃饭啊?”
为了找她,两脚不沾地,连她公司都去过一趟,哪有心情吃饭。
“嗯,没吃。”
这有点难为她,路兮贝平时不做饭,家里都是些即时开袋直接能吃的,适合减肥人士,不适合他这种发着高烧还嚷嚷饿了的病人。
“我下去买。”路兮贝拿上手机:“很快回来。”
傅羿琛不想这么麻烦,喊她回来没喊住。
她公寓外面就有家24小时便利店,这个点没什么人。
她出来的时候着急,口罩帽子都没戴。
拿了一份便当和几个面包,去收银台结账,又想起退烧贴没了,返回货架挑了些医用品和感冒冲剂。
收银员是个小哥,闷声不响地扫着条形码,没注意到她。
路兮贝加了点东西,看见隔壁热腾腾的关东煮,问了句:“这是晚上新鲜煮的吗?”
小哥不耐烦地抬头:“对啊。”
说完他就愣了,他的手机放在台面,还没来得及锁屏,正打打杀杀地放着《谍衣》的预告片。
不过他羞红了脸,没敢问对方是不是本人。
路兮贝没发现他的变化,指了指关东煮:“那我挑几个。”
她选了荤素各一杯,小哥帮她装袋的时候,磕巴地关切道:“晚上吃这么多不怕胖吗?”
叮——便当热好了。
路兮贝龇着牙,尴尬地笑了笑。
祈祷这位小哥千万别认出她是谁。
她提着袋子道了谢,小跑回了公寓。
傅羿琛这会儿半梦半醒,听见关门声,意识渐渐醒了,哑着嗓子抱怨:“你去了好久。”
路兮贝把他扶起来,换了张新的退烧贴。
“快吃吧,吃完把药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傅羿琛扒拉了两口便当,嫌不好吃,最后就着关东煮的汤,勉强多吃了几口。
他吃完伸出手,敞得老开:“过来抱抱我。”
病了要求还挺多。
路兮贝看他可怜兮兮,坐过去靠他怀里,深知他那点套路,调侃说:“抱完是不是又该亲亲你了?”
他抱得好紧,头靠在路兮贝耳根,磨了两下,“不用,怕传染你。”
路兮贝愣了下,回头仰起脑袋看着他。
脸还是红着,但精神比之前好一点,眼神里少了张戾,现在软软的,像只被卸了铠甲的困兽。
傅羿琛是很霸道,但又不全是,会担心她被传染,会说上楼麻烦,其实只是想把床留给她睡而已。
被看太久,傅羿琛问她:“怎么了?”
路兮贝背过去,身体在他怀里蹭了蹭:“就是想你快点好,我俩就能去看电影了。”
傅羿琛压着嗓,声音特别低沉:“别乱动,容易出事。”
“?”
路兮贝顿了顿,才明白过来。
狗男人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个。
她一气,跑上楼丢下床被子,理都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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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谍衣》在各院线正式上映。
首映当天,路兮贝没去看,因为傅羿琛的感冒持续了一周都不见好转。
听说那家打着相同旗号的奢侈品公司已经成功上市,接下来会在帝都大大小小的商场里陆续入驻。
连店铺位置都故意选在β对面,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傅羿琛刚开始没在意,毕竟这样横空出世的品牌一年到头数不胜数,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也对β构不成威胁。
但这一家来势汹汹,摆明冲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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