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推却,再好的热情也灭了下去。
身边的男人没再说话地往后靠去,手上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他目光望着中央台上,在看这一轮拍卖的东西。
宋皎皎轻轻吐一口气,只觉得是自己搞砸了。
没有影的事,她却翻来覆去左思右想。
台上的拍卖师已经开始定价起拍,场内不少人跟价。
宋皎皎往前瞥一眼,看见这次玻璃防护箱里拍卖的物什。
一条通体雪白的芭蕾舞TUTU裙,从胸口到腰际的花纹全部缝上了密密麻麻的碎钻,灯光一照,流光溢彩。
沈今白直起身,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将她一揽,沉声问她:“就这个,好不好?”
宋皎皎微微一愣。
男人眉眼淡淡,却已打定主意,他拿了旁边的手举牌,直接举牌加价。
“沈今白,你……”宋皎皎深吸一口气。
他“啧”一声,语气拖长,拿她没办法似的纵容:“我们皎皎可真难哄。”
“我左不过就你一个,还不许我上心了?”
宋皎皎睫毛一颤,她一霎抬眸。
沈今白越过露天场内明明昧昧的光线看着她,浅灰色的瞳仁映出一圈她的轮廓。
台上的拍卖师见他举牌,也是愣了一下,他润润嗓子,举起木槌,询问场内是否还有人追加。
场内安静片刻,后排有人颤颤巍巍,试探性地加了一次。
场内其他人不由往后投去目光,想看看是哪位勇士。
沈今白面色如常,再次平静地举牌加价。
这次再没人敢跟了。
拍卖师望一眼场内,敲锤成交。
-
又坐了会儿,也没等拍卖会全部结束,沈今白已准备带宋皎皎离席。
东道主和一行合作伙伴亲自将他们送上车,说东西会等明日走完款项后派人亲自送来。
汽车启动,宋皎皎看着倒退的夜景,将车窗降下一半。
可玻璃刚降下去就被沈今白在他那边升了上来,只留了一条缝,吹进几丝夜风。
他说:“这一块有人蹲点拍照。”
宋皎皎一听,赶忙把车窗全部摁了上去。
两人沉默一阵。
沈今白从后视镜里瞥一眼小汪,小汪即刻意会,方向盘一打,上了去酒店并不顺路的跨江大道。
同时,车中间的挡板也被放下来。
沈今白问:“明天回江城?”
“嗯,机票很早就定好了。”
“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
宋皎皎心里有点乱,她头侧向窗外,看路灯一盏盏飞驰而过。
车上了大桥,视野愈渐开阔,一直到桥中央的观光台,车才停了下来。
沈今白在那边给她降下车窗。
春夜的风裹挟着水汽灌入车厢,远处的城市灯火煌煌,霓虹凌乱地照进她眼里。
男人倾身过去吻她,低声笑说:“哪来的那么多小脾气,嗯?”
宋皎皎仰头和他接吻。
车停在桥最高处,仰头一轮明月,而下面就是黑沉奔涌的江水。
在这里亲昵,无端给人一种命若悬丝的错觉,而她的身体里盈满了风与月光。
这个男人真是个好好情人,不论她怎样忸怩,他都纵着惯着。
宋皎皎看着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沈今白,其实是我的问题,你根本不必……”
“慈善会而已。”沈今白已然料到她会说什么,他身体靠回去,声音很缓,“不拍这个,也得拍别的。”
“不如选个让你开心的。”
宋皎皎心头一颤。
男人手摸摸她脸蛋,温柔的视线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皎皎,我只想你跟着我的时候,是真正开心的。”
毕竟——
难得明月清风。
只消今夜欢愉。
-
四月份,宋皎皎回到江城。
沈今白则得继续留下处理公司的事。
学校里一切照旧,每日上课、练舞,周末有时间便去会所那边做驻唱。
姜蕴没再来过寝室,她拿走了离校申请书,其他的东西还和原来一样一动不动摊在那里。
晚上没事的时候,两人偶尔会打一下视频电话,但更多还是微信上零碎的聊天。
那条沈今白给她拍下来的裙子,宋皎皎没有带走。
过了好几天男人在主卧衣帽间里发现,他把裙子拍了张照片,打个问号过去。
沈今白:【?】
沈今白:【怎么不拿走?】
宋皎皎则说:【就放你那吧。我寝室还没你衣帽间大呢。】
那边却直接打了电话过来,男人似笑非笑的语气,问她是不是故意的,想要他睹物思人。
现在宋皎皎已经能掌握一点他的情话逻辑,并尝试堵死逻辑:“是呀,我就是故意的。”
“几天不见,长本事了。”沈今白挑眉。
宋皎皎语气无辜:“跟你学的呀。”
男人哑然一笑,低沉的嗓音刮蹭着耳膜,带着某种如有若无的暗示:“行,回来我继续教你,好不好?”
春意正浓的校园,人影绰绰,花都开了。
适合谈恋爱的季节,连天上的云都那样轻盈,宋皎皎攥着手机,配合地“嘁”了一声,捏着分寸灿烂一笑:“那就等沈老板回来再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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