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尘不明所以,手覆在宋如意手背上,看了眼新娘,又看向惊愕不已的宋钦砚,温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钦砚喘着气,眼眶发红,抬起发抖的手,拼尽全身力气,用力一揭,当场揭开了新娘的盖头——
一张明艳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宋倾意弯起唇,柔柔一笑,朝宾客们说:“诸位,招待不周了。”
陆嘉尘:“……”
所有人:“……”
“这是谁啊?从来没见过?”
“看模样好像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了……”
“这年纪不小了吧,到底是谁呀?”
有年长的却已经将她认了出来——
“这这这……这不是,宋四小姐吗?!”
“宋……宋倾意?”
“宋宗主!你娶自己的亲妹妹,你简直是畜生!”
宋钦砚怔怔地看着诸多宾客,又低眸看了眼红妆的宋倾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这……这是你的意思?”
“哥哥,”宋倾意笑了笑,语气悲凉,“这么多年了,你不给我一个名分吗?”
众人:“!!!”
“我的娘啊,我没听错吧?”
“这两人……该不会早就有一腿了吧?”
“操!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闭嘴!都闭嘴!”
宋如意站起身,眼里布满血丝,怔怔地看着宋倾意,身体不住地发抖,双唇发颤,轻轻地说:“你来凑什么热闹?不怕丢人吗?”
瞬间,宋倾意眼里蓄满了泪,委屈地看着宋如意,低低地唤了声:“姐姐……”
宋如意痛苦地别过脸,眼泪滚了出来。
耻辱、悔恨、痛苦、不甘、愤怒,种种情绪如滚热的岩浆在她心里沸腾着,她剧烈地喘着气,又不忍地看了宋倾意一眼,阖上眼帘,咽了咽口水,脸颊肌肉抽搐,她轻轻地说:“你疯了,宋家早就不认你了,你别这样叫我。”
“姐姐,你最疼我的,不是吗?”宋倾意走上前,握住宋如意的手,哽咽着说,“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你不知道吗?哥哥给了我一面镜子,我时常看着它,看着我们从前的时候,我时常想着你……还有我的女儿。”
宋如意用力推开她,表情扭曲,痛苦不堪,她恨得磨牙,朝宋钦砚说:“带她下去,带她离开这里!”
宋钦砚上前抱住她,推搡着带她离开,垂泪说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不!”宋倾意扑倒在宋钦砚怀里,颤抖着开了口,“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两人在堂上僵持,宋倾意每说出一句话,都令人震撼不已,此时的人们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何等评价了,一个个都傻了眼,看着这疯狂的一幕。
宋钦砚拉扯着她,要带她离开,南天宗和玄音宗的人先后反应过来,冲上前拦在宋钦砚面前,玄音宗宗主说:“宋宗主,当着天下人的面,你就不给一个交代?”
“没有交代,”宋钦砚悲愤交加,低声说,“热闹看够了,都该散了!”
玄音宗宗主云子昭愤怒不已,“若我没记错的话,宋倾意十几年前就已经出嫁,她的夫家上陵纪家毁于大火之中,无人生还,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等场景之下,宋钦砚根本没有辩驳的可能,他脖子梗的通红,抱着宋倾意,低垂着头,冷冷地说:“云子昭,你若继续咄咄相逼,休要怪我万剑宗不客气了!”
此言一出,堂前院前,偌大的庭院,霎时间被无数名万剑宗弟子给包围了!
阮轻看了眼对方的架势,再看看到场的天下门派,心里突然一紧。
这万剑宗再怎么说,也是天下门派之首,如今他们又在京城,在对方的地盘,逼急了万一万剑宗的人真的动手,这该如何是好?!
更何况,这天下门派之中,敢出头的也就只有以于茂华为首的南天宗,以及云子昭带的玄音宗众人,其他人也就是来看个热闹,关键时候和稀泥而已,怎么能指望得上?!
云子昭担任宗主之位不到两年,也没经历过这等场面,一时间踌躇不定。
而此时,他身后那些其他门派的弟子,纷纷往后退,俱是忌惮万剑宗的实力,不敢得罪了宋家。
偏偏这时候,一纤瘦女子排开众人,缓缓走上前去,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冷的脸,朗声说——
“宋宗主,别来无恙。”
低哑而略带磁性的嗓音,在万剑宗的山庄里响起,勾的人心神一荡,令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星……星遥?!”
宋钦砚颤抖着说出来,人差点没站稳,扶住一把木椅,脸色血色顿时消逝,见鬼了一样看着院中的女人。
万剑宗的弟子很快就认出了唐星遥,一时间惊疑不定,震惊不已:“是唐星遥唐长老?!”
阮轻回眸冲那名弟子笑了笑,说道:“久违啦。”
宋钦砚血色褪去,虚弱地扶着椅子坐下来,双腿发软,伸手去摸剑柄,颤抖着说:“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没死?”阮轻挑眉,“宗主,纪家冤魂无人祭奠,宋四小姐身陷囹囵,我若是这么轻易地死了,谁给他们伸冤做主?”
宋钦砚嘴角抽搐,大喝一声:“给我拿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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