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将赝品放入纳戒,笑道:“你我拿着这剑,自然是平平无奇的,但在雪岚剑主手里,它便是把无坚不摧的杀人利器。”
席月生:“。”
雪岚剑到手,众人要离开时,阮轻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那副棺材,说道:“不如还是打开看一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姬夜皱着眉,席月生也没说话。
精灵飞在阮轻身侧,奶声奶气地问:“你们的目的拿走雪岚剑,又要不打草惊蛇,雪岚剑已经到手了,还管棺材做什么?”
姬夜有些不安地看着阮轻,她没有开口,脸色异常焦灼。
阮轻想到了什么,问席月生:“师父,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了,被他们发现我们抢走了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席月生说:“东海的人倒不足为惧,就怕惹上楚皇的人。”
阮轻沉吟着,一只手扶在棺材上面。
席月生看着她,淡淡说:“徒弟,你想做什么就做,后果我来担着。”
阮轻垂着眸,朝众人说:“我怀疑,这里面是姬夜的族人。”
“……”
姬夜用力点头,一脸感激地看向阮轻。在他们费力气开棺材的时候,她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但她没有开口,也一直犹豫要不要开口,怕破坏了阮轻他们的计划。
席月生立刻会意,也不再犹豫,双手举起雪岚,施加一道火法,猛地一下朝着棺材口劈了过去!
棺材盖被剑气推开,水从里面洒了出来,泼在地上。
不出所料,棺材这么沉的原因是因为里面盛满了水。
有水的话……里面装着的,极有可能是姬夜的同族。
众人纷纷睁大了眼,伸着脖子朝着棺材里面看过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里面竟是躺了个昏睡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色中衣中裤,脸部以下全部被泡在水中。
少年剑眉星目,神情温润,赫然是……林淮风。
阮轻:“……?”
姬夜:“……?!”
“太荒诞了,”阮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身去推棺材盖,朝席月生说,“师父,帮帮忙,赶紧把棺材合上。”
席月生:“……?”
阮轻:“快。”
原以为开棺能看到姬夜的同族,漂亮的人鱼儿,没想到开棺遭到了暴击……林淮风为什么会被塞到棺材里?这是谁的恶作剧?!
阮轻满脑子都是疑惑,余人更是疑惑,精灵甚至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开棺,为什么开棺看到里面躺了个少年后,又把棺材合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石庙外传来了脚步声。
“先藏起来看看。”
阮轻合上棺材,重新躲了起来,精灵施了一道咒,破了周公游的药力。
一道高瘦的身影推开石庙的门进来,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八个人挽着手,刚刚跳完舞的情形。
“……”
“发生了什么?”江庆甩开左右两边的手,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一脸迷茫,江庆看着门口那道黑影,怒道:“你又是谁?!是你设计害我?!”
门口那人甚至懒得抬眼看他,腰间黑剑轻轻一挑,江庆整个人被无名的剑气搅着往前冲,轰地一下摔在地上。
阮轻怔住,她认出了那柄黑色的剑,连忙低头看向席月生怀里的长剑雪岚。
糟了!
阮轻心想,靳十四在这里,雪岚剑肯定会被他抢去的!
他怎么会突然杀出来?!
还是说他埋伏在这里很久了?!
阮轻抓住席月生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走”,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随时逃出石庙。
江庆摔在地上,纳戒里的东西不知何时全部摔了出来,哗啦啦地掉了一地,趁此时机,其余七人立刻拔刀,刀尖对准了面前这个黑衣人。
靳十四垂着眸,完全不在乎他们,只看着地上那堆金银财宝之中的某样东西,神情有些异样。
他戴了顶斗笠,身上黑袍涤得发白,已经破烂不堪了,长发散乱,脸上胡子拉渣,却更显瘦削了,一双沉郁的眼睛如秃鹫般,冷不防地将人盯了个脊背发凉。
阮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呼吸微微一滞。
若非那把黑剑,她几乎快要认不出靳十四了!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阮轻心道,难道是靳十四屠尽了千牛村的人,一把火烧了千牛村,还将她的酒鬼老爹凌迟了?
这个念头太诡异了!
且不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说他当年蛰伏在千牛村、只为杀海神大人一人,就足以说明他心怀百姓,是一名为天下出剑的刺客。
一名为天下出剑的刺客,会将一个村的人赶尽杀绝?!
这太矛盾了!
更何况靳十四每次出剑,都是一剑封喉,都一剑解决绝不出第二剑,更别说对人动用凌迟这样的酷刑了。
这事怎么想怎么荒谬,就如同林淮风会出现在棺材里一样,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七把刀齐齐地对着靳十四,众人俱是一副紧张神色,却只有靳十四浑然不觉。
他仍然看着地上某样东西,鸦羽般的睫毛颤了下,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阮轻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一瞬不瞬地看着靳十四。
雪岚和他的主人只隔了一面墙,靳十四应该能感应到它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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