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便不顾宋乾的挣扎和呵斥,拥着他赶忙往外走。
江永言身后的几个千牛卫纷纷嘲笑起来,估计当他们是认怂了。
罗康裕见了,有礼地抱拳,随后才道:“诸位话也别说太早,免得大比之上未能拔得头筹,惹人笑话。”
江永言等人却是极自信,“那就大比上见真章。”
罗康裕毫不犹豫地应下,“逞几句口舌之快可帮不了你们获胜,我们金吾卫亦是人才济济,就大比上见。”
二楼,裴君提着刀抱胸靠在围栏上,鲁肇站在她身边,二人将一楼大堂的争端全都看在眼里。
今日下朝后,因为朝堂上裴君的进言十分合勋贵以及大皇子的心意,鲁肇便提出履约,做东请裴君等一众从前边军的武将们,在金风玉露楼完成许久之前未完成的酒局。
裴君私下里与鲁肇有些不合,已经答应过的事儿也不会反悔,便来了。
方才酒过三巡她出来透气,便看见了那一幕。
“裴将军认为,金吾卫与千牛卫,孰胜孰败?”
裴君侧头,反问:“鲁将军以为呢?”
鲁肇一张冷脸,眼神中是势在必得,“我自然要赢。”
“甚巧。”裴君勾起嘴角,“我也没打算输。”
郝得志从雅间中出来,见俩人剑拔弩张地相对而立,立时警惕起来,走到裴君身后,为她仗声势。
鲁肇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进雅间。
郝得志一副牙疼的样子,无语地问:“将军,你俩刚才干什么呢?”
裴君重新看向楼下,淡淡道:“他向我邀战,我应战。”
“嘿!这教他能耐的。”郝得志拍胸膛,“将军你放心,我老郝肯定竭尽全力帮您赢。”
裴君刀鞘啪地抽了他一下,“你一个中郎将,眼界放宽些,大比难道是为我一人的输赢吗?”
“强军、扬威……我都知道。”郝得志烦躁地挠头,“不过老郝我就是一个粗人,混到这个份儿上都是将军您提拔,也没什么大志向了,就想帮将军做事。”
裴君看了眼“粗人”来之前刚刮光溜的下巴,明知故问:“你出来做什么?”
郝得志瞬间心虚,左顾右盼,“尿急,嘿嘿……”
裴君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尿急还不快去!”撒谎都不会!
郝得志傻笑,快步走开。
裴君瞧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转身进去雅间。
她坐下后,曹申便低声问:“将军,老郝又去寻那云掌柜了?”
裴君点头。
曹申皱眉,“怎么听不进去人劝呢?”
裴君倒酒,随意道:“他见不着。”
“可他们根本不可能,总不能眼睁睁看他越陷越深吧?”
裴君边喝酒边道:“情爱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可以劝,但左右不了。”
曹申无言。
裴君转动酒杯,转而道:“金吾卫还是操练的轻,还有精力在外头丢人,从明日开始,全都加练。”
曹申先答应下来,然后询问发生了什么。
裴君与他简单说了一遍,闻着杯子里的酒香,轻声道:“罗康裕显然还是能拦住宋乾的,他们那一群人干的一些事儿,估计他没少在背后出谋划策,往后多瞧瞧他。”
“是。”
“曹老虎,你是不借着将军躲酒呢,快过来喝酒!”
那头的武将们叫曹申,曹申便与裴君说了一声,走过去。
裴君自斟自饮,眼神一扫,落在那头待在一群武将中间像只鹌鹑的束安年,冲他招手。
束安年立即走过来,“将军,您叫我?”
“坐。”
束安年坐下。
裴君胳膊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笑言:“这一群武将,你年纪最小,但也不必硬勉强自己迎合他们。”
束安年腼腆地笑:“没有迎合,将军们一直都很照顾我。”
确实照顾,好些人都能生束安年了。
裴君关心地问:“你在羽林军如何?家里人如何安顿的?”
束安年道:“末将初入羽林军尚有些生疏,近来已经好许多。末将的寡母和幼弟皆已从老家进京,不久前才送弟弟入学。”
裴君点头,问他:“你的婚事呢?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母亲进京,没着急吗?”
束安年不甚会掩饰,苦笑后,道:“我娘确实常念叨,也有媒人上门,只是我托词上官要做媒,一直拖着。”
裴君挑眉,问他住在哪儿,一听在曹申家北边儿的修政坊,便道:“你既然不好意思麻烦他们,散席后,让曹申与你一道,顺路去你家中走一趟,回头若有合适的,让施嫂子为你做媒。”
束安年闻言,有些脸红,连忙道谢。
结束后,裴君交代曹申,其他武将们听见,这才想起束安年这年纪也该成亲了,纷纷说也会替他留意。
而说起未成亲,鲁肇和郝得志两个年纪更大,众人便起哄问什么时候能喝到他们的喜酒。
郝得志果然没见到云娘,正垂头丧气,当即不耐烦道:“老子孤独终老!”
众武将们全都拱火,“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孤独终老,就孤独终老,老郝,你可别出尔反尔。”
“烦不烦!赶紧走人,几泡黄汤还来调理起我了!”
众人嬉笑着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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